“也好。”青鸢犹豫半晌,点头同意。她一人在此,确实很不安全,黎夷此时在她心里善恶难辩,若说他无辜,怎么会这么巧?再者,若高陵熠对她有恶意,她也对付不了五个大男人,且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再做打算。
一行人匆匆出来,街上乱糟糟的,四处都是跑掉的鞋子,头巾,碎瓷片,烧得只剩骨架的灯笼。店铺都关门了,狗吠声响个不停。
“喂,你们去哪里?”萨雷米从角落钻出来,气喘吁吁地奔向几人。
青鸢看他的脸,不由得乐了,黑一道白一道,衬着他的肥肉脸,活像烤好的五花肉。
“你没找到雪樱?冷青他们呢?”青鸢丢了锦帕给他,让他擦干净脸。
“雪樱确实被山贼掳去了,他们追去城去了,我跑不过他们,累死我了。”萨雷米脸皮涨红,有窘迫地说。
“公子,我们的马没了,只找到这几匹。”紫衣侍从从街边找来几匹受惊乱跑到此处的马儿,想扶高陵熠上马。
萨雷米不客气地夺了一匹过来,把青鸢抱上去,“我保护你……”
他往马上一坐,马儿嘶鸣一声,蹄子乱踢,差点没被他压得跪下去。
青鸢吓得脸都白了,反手用力打了他几下,“你下去!”
这些又不是战马,普通人骑的普通马,哪承受得起这两百斤的大胖子再加上青鸢?而且他的大肚皮挺着,只差没把青鸢挤到马脖子上去坐了。
萨雷米尴尬地爬下马,拍拍额头说:“那我们有七个人,这里只有四匹马,不够啊。”
“罢了,若姑娘不嫌弃,我与姑娘同骑吧。”高陵熠拉住缰绳,利落地跃起身时,紫色衣袍在风里飞起,像紫色的凤尾蝶一般飘逸
潇洒。
青鸢一想,他反正是喜欢泠涧的,和姐妹差不多,罢了,一起就一起吧。他还算规矩,双手从她身子两侧伸过来,紧拉住缰绳,胸膛离她有一拳的距离,只是胳膊实在没办法躲开,不时蹭上她的手臂。
弯月照在路的尽头,尘土在月下飞舞。一直追到了龙尾山下,也不见那些山贼的踪迹。
“公子,现在怎么办?”紫衣侍从围过来,担忧地问:“没有药,您一天都撑不过去。”
“什么药?一个大男人还要天天吃药才能走路?”萨雷米不喜欢高陵熠这白面男人,倨傲地看着他问。
“我们公子有气喘病,随时得要用药。”紫衣侍卫看了一眼萨雷米,不满地说:“这位爷,若你不喜欢跟着,大可以不必跟过来,何必出言不逊?”
“哼。”萨雷米冷哼,从马上爬下来,走到一边坐着喘气,“该死的山贼,若是在我们珠璃国,我早就灭了他们。你们中原的皇帝真是没用,任这些山贼四处横行。”
“行了。”青鸢扶着高陵熠的手滑下来,左右看了看,小声说:“你们都别出声。”
“姑娘有何计划?”高陵熠好奇地问。
青鸢走到树边,唤来一只小鸟,问清自己想知道的事,眉头微拧起来,“焱殇他们不熟路,被困在里面了,雪樱……好像没在里面,我们上当了。”
“雪樱不在里面啊?”萨雷米失望地说,本来还想英雄救美,白白累了一场。
“不管了,先去接应焱殇。”青鸢拔腿就走。
几位紫衣侍从看着高陵熠,见他点头,于是快步跟上了青鸢。
“喂、喂……”萨雷米只好抹着热汗,喘着气,摇摇摆摆地跟着几人。
“萨雷米,你不如就在山下等吧。”青鸢见他走得吃力,好心劝他。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与这些小白脸在一起?”萨雷米摇头,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
青鸢摇头,也不知这萨雷米吃错了什么药,对她如此关怀。
“小心。”高陵熠刚想伸手扶她,萨雷米就用肩膀挤开了他,差点没把他挤到坡下去。
“喂,你放客气点。”几位紫衣侍从对他怒目相对,握着剑的手背上青筋直鼓。
“算了。”高陵熠挥手,拦住了要发作的几人,沉默地跟在二人身后。微弱的月光落在他的面具上,幽深的双瞳中分辩不出半分喜乐。
小鸟在前面引路,带着一行人到了一处坡地。隐隐有水声潺潺入耳,但茂密的林子挡去了前方的路,只闻水声,不见溪影。
“他们应该在前面的山谷中。”青鸢停下脚步,警惕地往四周看看。
“有人。”紫衣侍从突然出声,缓缓拔出长剑,护在了高陵熠的身前。
几人凝神听,果然有悉索的声音传来。萨雷米的神色都严竣起来,从腰上取下一把手掌长掌的匕首,警惕地看着前方。他胖归胖,武功还是凑和的。几人慢慢蹲下,躲到了一株参天的大榕树后面,垂下来的藤蔓拂在人的耳畔,潮湿的苔藓仿佛小虫子,搔得人耳根子发痒,幽沉阴冷的声音从林子中传来。
“分散,把他们引进这个陷阱里,捉活的。”
是张捕头的声音!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悄悄分散开。悉索声更近了,张捕头带着数十人到了面前,飞快地往四周散开。有几人直扑这边而来,眼看就扒开了草丛,窜到了一行人的面前……
紫衣侍卫飞快出手点了几名男子的穴道,撑住他们的身体,小心地放倒。
“喂,怎么搞的?”张捕头敏锐的捕捉到这边的动静,要过来察看。
“绊了一下,没事了。”一名紫衣侍从压着嗓子说。
“都藏好。”张捕头收住脚步,很快林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青鸢蹲在萨雷米身后,好奇地打量紫衣侍卫。这几名紫衣侍从身手不凡,而且很机敏!高陵熠确实不像武功很好的样子,躲闪的动作虽快,但脚步很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