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卫长风缓缓点头,淡淡地说:“我也想知道,清秀佳人,为何喜欢男人的怀抱,不如试试。”
“这个……”朗溪轻轻吐气,抱了抱拳,退下去安排。
卫长风用梅枝轻扫站在枝梢的小珍珠,低声驱赶它,“你还不走,想要看我与清秀佳人掩帐共度今宵吗?去看她和焱殇的吧,你不是看多了吗?”
这话里分明有浓浓的醋意,还有难掩的痛苦。
小珍珠飞起来,轻轻啄他的头发,安慰了几声,展翅飞走。
卫长风双瞳渐红,削瘦的身形在微风里伫立着,任风卷得发丝乱舞,鼻尖冰凉。
他思念顾青鸢,相思已入骨,不死不休。
他何尝不知自己身体的情况,他何尝不想去看看她呢?
只是,那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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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掌门得到允许,可以进入寒水宫,与卫长风共饮,一个个的,活像得到了进入惊世宝藏的机会,面露
春
风,开怀大笑。
卫长风端坐黄花梨木雕成的官帽椅上,面前的酒壶已经空了大半,一位掌门千金正在殿中为他献剑舞。这女子年纪和青鸢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腰很软,舞剑时那腰折成了虹,绣满梨花的裙摆被她的脚尖高高挑起来……
他看着看着,仿佛看到了青鸢,正用一根柳条儿当剑,追着一只偷吃香酥鸡腿的猫儿跑,她跑不过猫,气得小脸通红,不停尖叫,逼着他一起去捉猫。可等他捉来了,她又抱着猫乖乖地叫个不停,把另外一只鸡腿也喂给猫吃了。
他忍不住唇角微扬,笑了起来。
底下的人听到他的笑声,都愕然看向他。那正在舞剑的女子大受鼓舞,旋转得更快了,最后娇
喘吁吁地停在他的面前,冲着他盈盈一笑。
“你跳得不如她好看,别跳了。”卫长风看着她,笑着说。
“啊?”女子听了,不仅脸红,眼睛也红了。
人群里有人发笑,女子的父亲也感觉面上无光,赶紧拉下了女子。
“门主。”朗溪用脚轻碰他的脚尖,尴尬地说:“是你走神了。”
“我没走神哪,果然只有喜欢,才想抱到怀里来。”卫长风站了起来,深深吸气,缓声说:“你说得对,我去看看她吧,亲眼看到她没事了,我也放心。”
朗溪拍着心口,长吁一口气。早知道看别的女人能让他回心转意,他几天前就应该这样干了。
“先给洛川上柱香,我去见杀他的仇人,却不能为他报仇……”
他从众人各色复杂的视线中径直走出大殿,身后渐渐响起了不满的议论声。
“也太目中无人了,我们等了这么多天,重金相赠,还要看他脸色,他到底算什么?”
“不过一个算命
的,这是摆谱给谁看?”
“这里还是我们天烬的地盘,他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我看皇上应当出兵,剿了他这不会看脸色的混帐。”
朗溪转过头,怒视着众人,呵斥道:“这真是好笑了,到底是谁求你们来的吗?赶紧滚出去吧,给你们半盏茶的工夫,若不能从寒水宫外消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我们人多,不要怕他们,杀了他们。”
有人躁动起来,抓起兵器就想动手。
这一吵,所有人都怒火攻心,一时间殿中兵刃相撞,剑拔弩张。
“青临门掌门回去吧,你儿子还有一年寿命。”卫长风的声音从殿外低低传入。
青临门掌门身形一晃,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你命中还有两子,你夫人和你小妾明年各会再为你添上一子。”卫长风的身形回到大殿门口。
青临门掌门的脸上顿时又有了喜色。
“呵……”卫长风讽刺地笑了,只要还有儿子,死了一个又算什么呢?
他环视众人,看着那最先闹事的人说:“你勿需动怒,你本就只有三十年寿命,今日是你三十岁生辰,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那人大怒,挥刀就砍向卫长风,但不知绊到了哪里,高大的身子往前一栽,前面的人惊到了,赶紧让开他,他伸手去撑桌角,桌子却翻了,手里的长刀不偏不倚地扎中了他自己的大\腿……
锋利的刀刃切开了他的血管,刀刃上还涂着剧毒,热血狂涌中,他几乎没能眨几下眼睛,就瞪着眼睛断了气。
这一切,看上去非常巧合,细思起来,又格外恐怖。卫长风是预知了那人的死期,还是顺口威胁?而且,卫长风怎知今日是那人的生辰呢?
大殿中极为安静,大家惊惧地看着卫长风,生怕他再说出下一个人的死期。此时的卫长风,就像地狱主管人生死的修罗,隐于银色阔袖下的双掌,随时能掐断人的命运。
“还不滚?”朗溪怒斥一声。
眨眼间,兴高采烈来喝酒的众人如鸟兽一般散去,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卫长风厌恶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低声说:“埋了吧,我不在的时候,封闭宫门,不要放外人进来。”
“一个人去?”朗溪赶紧问。
“一个人习惯了,你就留在这里吧。”
卫长风摆摆手。他还是独行的好,这些人的生死,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能说。感情愈亲近,他今后愈痛苦。所以,一个人走的好。
朗溪只有遵命,给他牵来了马,备好银袋,将水囊挂到马上。
“门主看看就回吧。”朗溪小声叮嘱。
卫长风看着他,忍不住想到陪他在深寒大漠里度过了十多天的洛川,若他还在……若他还在,一定会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下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