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雪樱小脸一拉,不满地说:“王后,我可不是来听你赞美自己的。”
“慢慢来嘛,每一种鸟儿都有自己的习性,交流是一回事,让它们听你的话是另一回事。就像管理一个地方,懂得恩威并施。先让鸟儿认食,认手,认你的气味。”
青鸢随手折了一根梧桐枝,让许雪樱拿着,教她吹口哨,“比如这
只叫小绿的鹦鹉,你听它的叫声,有点粗短,你学着它叫。”
青鸢嗫着唇,发出几声叫声,和小绿的一模一样。
许雪樱满脸纠结,小声说:“不太雅了,我不学。”
“啧,这里面有很多乐趣的,想想,你坐在那里,一挥手,立刻有雀儿替你衔来帕子,替你推开窗子,还替你翻书页……”
“你好懒,连鸟儿都要奴役。”许雪樱脖子往后缩,鄙夷地看着她。
青鸢不理她,挥了挥梧桐枝,拽出脖子上的翠竹哨,吹起了音符。歇在树枝里的黄莺飞了出来,绕着她欢歌起舞。
被这么多鸟围着,许雪樱开始有些害怕,但渐渐的便放大了胆子,伸手摸了摸落在她胳膊上的一只黄莺。
“动物比人知恩图报。”青鸢从一边抓了把小米,放到她的掌心,教她给鸟儿喂食。
黄莺开始不肯碰许雪樱掌心的小米,但青鸢用梧桐枝碰了它几下之后,它就开始低头啄米了。尖尖的小嘴飞快地在小米穿棱,小爪紧紧地抓牢她的衣裳。
“它吃了,飞飞你来看!好痒……它啄得我好痒。”许雪樱兴奋地扭头叫穆飞飞。
“我也学学。”穆飞飞笑着快步走过来,低头和她凑在一起喂黄莺。
青鸢没有阻止她进来,坐到一边和卫长风一起处理鹰的伤口,冷眼看着穆飞飞和许雪樱喂了一只又一只,静待她和笼子里的黑鹰来点儿“互动”……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穆飞飞全心全意地逗黄莺玩,完全没有看过黑鹰一眼。但这样不是更不对劲吗?连许雪樱都对这鹰格外好奇,不时会过来看看卫长风给鹰包扎伤口,问几句鹰的伤情,而穆飞飞根本不靠近,避嫌也避得太明显了。
“哎呀。”
突然许雪樱低呼了一声,原来是黄莺啄得兴奋,突然飞了起来,爪子狠狠划向她。她慌乱地往后缩,还是被爪子抓伤了手腕,几道血痕格外明显,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受伤了。”穆飞飞拂开她掌心的小鸟,用帕子给她擦干净血珠,小声问:“不疼吧?”
“不怎么疼。”许雪樱摇头,柳眉紧锁,“这小鸟不听话,算了,我们不玩了。”
“四哥快去看看,雪樱受伤了。”青鸢赶紧推卫长风,冲他使眼色,好让许雪樱和穆飞飞分开,给穆飞飞一点机会。
卫长风只好放下黑鹰,大步走向许雪樱。
许雪樱犹豫了一下,捂着手腕说:“我让飞飞看就好了……男女授受不亲,不劳烦大皇子了。”
“这……”卫长风尴尬地缩回手,点点头说:“也好,不过鸟儿的爪子四处抓过,一定要把伤口清理干净。”
“知道了。”穆飞飞拉着许雪樱到了一边,用茶水给她洗了伤口,拿金创药涂后,用帕子包好。
“不会有事了吧。”许雪樱蹙眉,小声说:“不要留疤才好。”
“不会的,鸟儿抓不了那么深。”穆飞飞轻声说。
“但愿吧。”许雪樱微叹,转头看向青鸢说:“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驯鸟什么的不适合我,你也小心一点,毕竟是有孕的人。”
“知道啦,许管家。”青鸢点头,笑着摆手。
“我还不爱罗嗦你呢。”许雪樱皱眉,瞪了她一眼。
“王,有人给王后送信。”冷衫大步走近二人,满脸古怪地说。
“哦?给我的信?”青鸢好奇地转身看冷衫,这世上居然还有人给她写信。
“是花泠萱的信。”冷衫走近了,贴近焱殇的耳朵小声说。
声音很小,连青鸢都没听清,但转头的瞬间,她发现穆飞飞的视线正落在黑鹰身上,只一瞬间,穆飞飞就转开了头,和许雪樱手拉手出去了。
“阿九,你随我来。”焱殇拍拍青鸢的肩,二人与冷衫一起匆匆出了院子,到了议事房。
几名侍卫守在那里,厅中有一位身着平民装束的妇人跪在地上,正瑟瑟发抖。
“是花皇后给我的信?”
青鸢狐疑地看着这妇人,对她依稀有些印象,好像是花泠萱身边的嬷嬷,花皇后进宫时,秦兰额外恩准她从丞相府带进去的奶
娘。
“是,宫中有变,娘娘说此信定要亲手交于大元王后。”妇人双手托起了信,诚惶诚恐地说。
青鸢拿过信,匆匆看完了,秀眉紧拧,递给了焱殇,“我们并未听说天烬皇宫生变,你一届妇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奴婢也不知,可能是皇后娘娘拖住了她们吧。”妇人怯怯地看了一眼焱殇,赶紧又俯下身去,额头紧触地上,颤声说:“皇后娘娘说,天烬外忧内患,只怕气数已尽。花家的几位少爷都是耿直忠诚之人,恳求大元王后留他们性命,花家上下今后会远走他乡,不问世事。”
“你且起来,来人,带她下去。”焱殇看完信,神色严竣。
“起来吧。”冷青拉起腿已吓软的妇人,带着她出了议
事房。
“你怎么看?”青鸢一手撑在桌上,秀眉微蹙,“按这妇人所说,秦兰要暗杀君博奕,这事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了,为何没传出半点风声?君博奕依然每天上朝下朝,秦兰也稳坐后宫,难不成是花皇后把此事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