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梨总是忍不住想季容越,想他这时候到底在干什么,那些人叫他干什么,他爷爷如果去世了,他是不是还要呆上很多天才能回来?
她埋头往前,没注意丁晟正把拖把往后靠,去拧布上的水。
“丁晟,你怎么来这么快?”她随口问着,一抬头,那木棍就戳到了她的胸前。
女人的胸很娇|嫩,而他用力拧水,那木棍往后一甩时也用足了力,她痛得赶紧捂住,长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丁晟赶紧伸手,沐青梨赶紧往旁边闪开,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然后迅速收了回去,扭过头,低声说:“对不起。”
“没事。”
沐青梨当着他的面,也不好意思总捂着,转过身,拉开领口往里面张望了一眼,看不清,只觉得痛极了。不好意思看太外,也觉得不应该太娇气,于是迅速松手,继续蹲到地上干活。
丁晟拎着拖把出去,开始清理客厅里的水渍。
“丁晟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沐青梨跟出来,小声叫他。
“我找你来,其实是因为你的初稿必须交了,上回我让你修改的地方,你改好了吗?”丁晟转过头,浓眉拧了一下,低声说:“明天还不寄过去就来不及了,只怕你已经忘了。”
沐青梨一拍额头,她哪还记得起这事?
“现在马上改,那你真帮我搞卫生啊?”她丢开拖把,跑到阳台的小工作角,匆匆拖出自己的设计稿,又打开装笔的小箱子,开始画图。
丁晟把卫生间和客厅的水渍拖干净了,又自己过去泡了茶,坐在沙发上休息。
“对不起啊,让你自己动手,抽空我一定好好感谢你。”沐青梨看他一眼,埋头画稿。有两张图的细节要改动一下,所以晚上她得把两张图都重画出来。
丁晟走过来,拿起一张看,低声说:“画你的图吧,集中精神。”
沐青梨小声说:“其实你现在是董事了,为什么还要呆在内|衣部呢?做女装成衣的设计,你会更有名气,你是有特殊爱好吗?”
“专心做事吧。”丁晟拿着那张图走开。
沐青梨真是想努力集中精神,可总有杂事在脑中晃来晃去,那些烦恼如同海草一样,在脑子里纠缠摇晃,画着画着,就错了,纸换了一张又一纸。
丁晟又转过头来看她,黑亮的瞳仁微微紧了一下,去厨房倒了杯茶给她,低声说:“起来,我来帮你画。”
“不行,这是我的稿,看出来怎么办?砸自己招牌。”
沐青梨摇摇头,低头看自己画得糟糕透顶的图,线条歪了,颜色也涂错了,从来没有这样糟糕过!
她这套设计采用了青蓝两种颜色拱配,一共五套,丁晟给其中两套提出了意见,她觉得很中肯,可是这几天一直没空重画,还真忘了这件事。
“你师承于我,我们两个画的图差不多。”他拉她走开,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可是……”沐青梨还是有些犹豫。
“行了,这系列的名字,你定好了吗?”
沐青梨点点头,小声说:“青鸟。山海经·西山经里记载,又西二百二十里,曰三危之山,三青鸟居之,主为西王母取食,传说和凤凰一般大,喜水、冰,浑身通白,散发蓝光,形态优美,可幻化成人。青鸟象征着幸福,在西方还代表快乐,青鸟还象征着对梦想与希望的追求。”
丁晟转头看她,低声喃语,“青鸟。”
“女人很辛苦,尤其是想做出点成绩的女人,兼顾家庭和事业不容易。女人都是青鸟,努力地飞,飞往幸福。”沐青梨蹲在他桌边,拿出另一张画稿,看着上面的青蓝线条,轻声说。
丁晟盯着她的侧脸,沉默良久,低声说说:“那就叫青鸟。”
沐青梨拖来椅子,趴到饭桌上画另一张。
她还是不专心,不停地改,不停地换纸。
丁晟一直埋头,没再和她说话。
一画便是好几个小时,丁晟已经画完了最后一笔,她还在精心地描绘颜色,地上散落着若干张画废的纸。
“你回去休息吧,我明天送公司去。”沐青梨看他一眼,声音哑哑的。
“算了,你赶紧画,我给你带过去,免得你再跑一趟。”丁晟挥挥手,往沙发上一倒,闭眼休息。
沐青梨不敢再开小差,在胳膊上死掐两下,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凌晨四点半。
丁晟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沐青梨终于结束了,看了看丁晟画的那张,她师承丁晟,受他影响很大,这两张图确实很像。
青蓝二色勾绘出青鸟的翅膀,在模特身后展开,每一片羽都精细生动如风在轻抚。
丁晟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掉下来,摔得一声闷响,闷了会儿,转头看向正瞪着她看的沐青梨。
“画好了?”他揉着脑袋,爬起来,去看她画的稿,好半天,才声说:“青出于蓝胜于蓝。”
“还有一句,长江后浪推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丁晟快把你现在霸占的位置让给我,当你的老板去吧。”沐青梨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他开玩笑。
“咕噜……”
她肚子里响了几声,揉了揉,起身往厨房走,“你坐,我下饺子吃。”
“有鸡蛋吗?我早上习惯吃两个煎鸡蛋。”丁晟跟过来,拉开冰箱。
“有的,我来给你煎。”沐青梨找出两个鸡蛋,准备烧水,可是拧开水龙头才想到,没水呀!平常都习惯准备日常用水,最近不同,她不时会住那边,爸爸又总生病,把这好习惯给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