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逸川的眼神沉了沉,低声说:
“可是你给许毅的资料是错误的,你在应付冉冉,误导许毅,你并不想找到你的妻子,你却用这样的深情,让冉蜜对你产生好感,请恕我直言,你这样很卑劣。”
魏嘉笑笑,往后靠了,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黎逸川说:
“是黎先生你误会了,我没必要应付冉冉,我若想追求她,我可以现在就过去告诉她。我和太太的事是我的私事,没想到黎先生会这样感兴趣。当然,我可以理解,我也不想自己的太太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我太太离家出走,我曾经寻找过,现在已经对她失去了信心,一个对小孩不负责的女人,我不想再浪费我的光阴。另外,冉蜜是很不错,和我前妻也确实有些相似。不过,我只是欣赏,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慕,你多虑了。在爱情里,最可怕的不是别人的抢夺,而是彼此的不信任,我经历过,所以比你更有感触,若觉得我说得妥,也请见谅。”
他思维缜密,说话滴水不漏,神态之中又看不出任何不自然。
黎逸川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对手。若他是友,他万事大吉,若这人是敌,现实就棘手了。
二人对望片刻,魏嘉先站了起来,向他伸手说:
“黎先生棋艺不错,非常佩服,有时间再请教,我还要回去陪小迪,有空再约。”
“再会。”黎逸川起身和他握握手。
冉蜜还在讲电|话,只和他挥了挥手指,继续用笔记林利平的注意事项。
黎逸川看着魏嘉下去,慢吞吞地走到她身边坐下,秋千椅顿时晃动大了,一前一后,她的笔就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波浪线,整齐娟秀的字被这线划开。
“哎……”她赶紧用脚蹬住,扭头瞪他。
“什么时候辞职?你入了股,分红就可以了,你怎么都不肯为我让让步?”他拿着她写的东西,扫了一眼,丢回桌上。
“我让步了呀,我回去都不工作了,这不是还在外面吗?”她讨好地笑笑,摇摇他的手指,继续在纸上写。
“我耳朵没聋,刚刚谁说,晚上一定做好?”他拧眉,不悦地看她。
“哈哈……”冉蜜干笑着,咬着笔头,扭头看他,然后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就一次!”
“我能不能信?”他捉住她的手指,轻轻往后扳。
冉蜜痛得赶紧往回缩手指,人往他的怀里扑,“痛,好痛……黎逸川你弄痛我了。”
柔能克刚这句话真对,冉蜜的声音这么软,她就是一捧甜而不腻的蜂蜜,能把这男人每一根骨头都泡酥了。他把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亲吻一下,小声说:
“你挑个日子去复查,赶紧地,我也要当爸爸,你没看到别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地神气吗?你赶紧拿出本事来!”
“什么啊……我没那本事。”冉蜜臊了,推开他,趴在桌上继续写。
黎逸川拔她的长发,捏着她的耳垂低声说:“你是女人,你没那本事,你当什么女人。”
冉蜜转过头来看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要是我生不出来,你怎么办?”
“你比别人少了什么吗?怎么生不出?”他拧拧眉,松开她起身往玻璃花房走,头也不回地冲她勾勾手指,“来,摘几朵花回去。”
冉蜜把本子合起来,收进包中,转头看他。这里的花是可以带回去的,出钱就行。
他在门口拿了花剪,推门进去了。里面花团锦簇,他站在花丛中,伸手勾了一朵,一枝剪下,举到眼前看。
黎先生的其实知道很多事,比如她喜欢这里,又比如她和魏嘉来过这里,可他从来不提。他的心很深,装着冉蜜,也装着太多冉蜜看不到的东西。她不知道,在看清所有的他之后,她是不是还能保持今天去爱他的勇气。
“干什么呢?还不过来!”他已经不耐烦了,冉蜜慢步过去,也从门口拿了把花剪,推开玻璃门进去。
门上悬着的玻璃风铃叮叮铃铃地响。
冉蜜抚了一下风铃,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在花丛里选择花。
全是粉色的玫瑰,含苞的,怒放的,半羞遮面的……他剪的全是正盛放的玫瑰花,花蕊吐芬芳,每一瓣都开得刚刚好。他已经选了三枝,见她进来,顺手递给了她。
这个男人始终有些大男人,有时候支使冉蜜做事非常自然,就像是这小媳妇应该为他干活。
“黎逸川你不是和他谈事吗,下了一晚上的棋,无不无聊。”冉蜜跟在他的身后,选那些未开放的花苞,插|进花瓶,还能再美几天。
“和你呆在一起无聊,就找个男人来做有聊的事。”他说着,拈着一枝花,细心地削去上面的刺,在花枝中间一剪刀剪断,转过身,把花攒在她的耳边。
“看看,冉冉戴花好不好看。”
“媒婆啊。”冉蜜要拿下来。
“别动。”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盯着那花看了几秒,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果然像媒婆!”
“讨厌!”冉蜜扯下了花,别在自己的衣服上,轻声说:“我们回去吧,我回去要做计划。”
黎逸川看她一眼,继续往花丛深处走,“孩子的计划,我积极配合,全心投入,别的事你不要带回家,我不允许,回了家你就是我的,你得陪我。”
“什么逻辑,你不是也要在家里处理公务。”冉蜜捧着花,小声叨叨抱怨。
“我的逻辑就是逻辑,你只要遵守就好了。”他又选了一枝花,一剪刀下去,咯嚓一下,本想耍帅,没想到剪刀扬起得太快,划到了自己的手指,顿时拇指就鲜血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