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凰雪膝上缠着棉布,但也跪不动了。
“请父皇让十九起来,她有身孕。”帝炫天跟在帝崇忱身后,沉声说道。
帝崇忱扭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紧锁,“你就这么看中这个女人?”
“儿臣爱她。”帝炫天平静地说道。
“什么爱啊恨的。”帝崇忱挥了挥袖子,不悦地说道:“你起来吧。”
御凰雪轻舒一口气,站了起来。
“你说吧,青衫刺客是什么人。”帝崇忱继续问道。
“昨天领头的青衫人,外穿黑衣,内穿暗黄的家奴之衣。行宫的侍卫还在那里找到了这样一块令牌。”帝炫天拍了拍手,行宫的侍卫长捧着一面令牌进来了,在帝崇忱面前跪下,高高托起。
帝崇忱一看令牌,顿时脸色变了,低声喝斥道:“荒谬,怎么可能是皇后。凤牌失窃了一块,想必就是被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偷去了。”
“父皇先莫急,这块令牌是假的。”帝炫天低低地说道。
“假的?”帝崇忱一怔。
帝炫天拿起令牌,将令牌举到阳光下让帝崇忱看。
“凤宫令牌制造工艺繁杂,制作凤牌的匠人早年已经去世,所以留在世上的一共只有七面。皇后丢了一面令牌,说是被阿宝拿走了。其实不然,真正的令牌还不知所踪。至于这一块令牌,实则是假的。真令牌中间有绿豆大小的中空之处,外覆薄薄的金片,在阳光下看,应当在地上投射出凤凰的影子。但这假的虽有镂空,却雕不出那样细致入微的凤凰。”
“有人居然在做假令牌。”帝崇忱脸色铁青,拿过了令牌,对着阳光细看,冷冷地问:“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这就要问父皇了。”帝炫天一笑,淡淡地说道。
“你是何意?”帝崇忱转过头,阴鸷的眼神死死盯住他。
“父皇可愿去看看那人的脸?”帝炫天问道。
“他是何人?”帝崇忱把令牌丢回给他,大声问道。
“帝家家奴中能穿暗黄色衣服的,能有几人呢?”帝炫天反问。
帝崇忱缓缓坐下,半晌,才低声说:“不可能是老七的人,他在京中时间并不长,也无心过问朝中之中,朕信他。”
“若有人陷害,也得要查明才行。”帝炫天抱了抱拳,镇定地说道。
☆、第167章 快来,恶魔皇叔(一更)
“查明?御熠然那里,你办得怎么样了?那些人可都抓回来了?你有几只手,能办几件事?呵,炫天,你是不是想替御熠然争取时间,好让他逃走啊?”
帝崇忱看着御凰雪,冷冷地笑了几声览。
“朕今日就明确告诉你,若他逃了,御凰雪就得死!御凰雪,你也听明白,你能活着,完全是因为炫天保着你。若你不识好歹,兴风作浪,我会把你吊在城楼上,让他看着你慢慢死去。”
“皇上,奴婢如今只有炫王一人,炫王就是奴婢的天,是奴婢的地,奴婢绝无二心。”御凰雪福了福身,轻轻地说道。
“呵,亲哥哥也不要了?”帝崇忱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的脸,冷冷地逼问。
“在奴婢心里,他们早就埋在了奴婢脚下的这片黄土里。逝者已去,茫茫人世,只有我孑然一身。”
“好一个早就埋葬在黄土里,炫天你听到了吗?”帝崇忱指着她,冷酷地说道:“这个女人心狠无情,和你还真是绝配。自己的兄弟,眼睛眨也不眨就往牢里送……呵,朕的儿子里,也就只有你一人,对兄弟无情无义,对仇人的女儿倒是贴心贴肺。”
“儿臣心小,只装得下这女人。”帝炫天笑笑,平静地说道。
“你们退下吧,令牌一事,不需你管。你把御熠然的人都抓回来,朕就还你兵权。”
帝崇忱拧拧眉,显然很反感他把御凰雪捧在心尖尖上橹。
帝炫天抱拳,弯着腰,退出大殿。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明晃晃的阳光里,帝崇忱的眉头越拧越紧。
“皇上,茶。”尚德捧着新沏的茶进来了,轻轻地放在书桌上。
帝崇忱看了他一眼,把令牌往前推,“你看这个,凤宫的令牌。”
“这不是当年皇上特地做的那块令牌吗?”尚德一怔,顿时脸色变了,“难道那人还活着?”
“若他活着……”帝崇忱眉头紧拧,在大殿里踱了好几圈,哑声说:“真是大麻烦。”
“这令牌哪里来的?”尚德捧起令牌,仔细看了半天,小声问道。
“昨晚,他派人去行刺炫王了。”帝崇忱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令牌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难道这些青衫刺客都是他的人?”尚德搓了搓手,满脸疑惑地说道:“皇上,这事可非同小可啊。一定彻查清楚才行。”
“只能秘密进行。”帝崇忱动了动肩膀,疲惫地说道:“老三老四,老九,都盯着太子位,六只眼睛,日夜盯着朕这里的动静。炫王最麻烦,又查到了老七身上。老七这孩子,最没野心,所以我才让他去当个闲散王。最近大臣们又开始不停地上折子,让朕早日立太子。”
“皇上父子情深,可惜几位王爷不能理解皇上。这炫王野心勃勃,又毅力非凡,极能忍耐,从才能上说,确实当属第一。九皇子虽听话,但威风不够。四王爷沉不住气,人最浮躁。要从这三个里挑一个为太子……奴才也觉得很难选。”
“呵,朕知道要选谁,只是时机未到。”帝崇忱居然笑了笑,转头看向大殿外,低低地说道:“炫王想争,让他折腾吧,倒能替朕解决一些麻烦。反正有御凰雪在,大臣们也不会拥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