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睛,感觉到一阵阵地头疼。
芳姑快步出了皇后寝殿,找来几名心腹婢女,一番交待之后,匆匆走开。
远远的,舒贵妃正带着人缓缓走过,她朝这边张望了一眼,笑了笑,继续不慌不忙地往前。
“贵妃娘娘,皇后今日很安静呢,都没有出来。”白华跟在她身后,小声说道。
“不出来的好,她也没几日舒心日子可过了。每天求神拜佛,看看这回还有哪尊菩萨会保护她。”舒贵妃轻蔑地一笑,手指勾了勾。
白华立刻凑过来,小声说:“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来禀报我。”舒贵妃长睫轻抬,缓声说道。
“是。”白华立刻福身领命。
“还有,王爷那里,派个人去催催,怎么还没有回来。”舒贵妃拧拧眉,小声说道。
“路途遥远,许是累了多歇歇。”白华赶紧说道。
“行了,你留在这里吧。”舒贵妃看了她一眼,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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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多梦,御凰雪梦到自己骑着金色独角马,在丛林里奔跑欢笑。帝炫天就在她的身后,不时扬起手里的鞭子,卷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他太远。
“夫人。”
小元和小歌的声音打碎了她的梦,睁开眼睛看,两个丫头捧着水盆正站在榻边。
“快起吧,今天是给三位小主子超渡做法事。皇后派人来叫你了。”
“怎么又叫我。”御凰雪很头疼,皇后像只大蚊子,叮着她就不放。
“太子不在,也没人可以给您挡挡。”小歌轻叹,扶她坐起来,和小元一起伺候她梳洗更衣。
藏心和诛风依例送她到宫门外,御凰雪再独自步行进去。
从皇宫大门处走到皇后宫,得走整整半柱香的工夫。今儿天气特别闷,御凰雪走到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背。
后宫的主子们都到了,蓝贵人在奴才的掺扶下,正慢慢地下辇。
进了凤宫,只见皇后和舒贵妃并肩坐在前面,一人一身素服。她看到几位王妃也都到了,崔静好崔蝶意姐妹二人坐在一起,聂凌波和帝琰那位很少出门的四王妃坐在一起。只等人到齐,便一起去皇宫后面的佛香院里做法事。
“人都齐了,我们走吧,”皇后见御凰雪进来,眼神闪了闪,扶着芳姑的手起身。
主仆二人交换了一记眼神,芳姑看着御凰雪说道:“十九夫人,你照顾蓝贵人。”
“是。”御凰雪福身行礼,走到了蓝贵人身边。
她脸色苍白,目光涣散,连坐的力气都没有,走一步全靠别人扶。这样的场合,其实根本不应该让她过来。
御凰雪帮着人扶了她一把,让她坐到辇上。
她们动作最慢,因为今日要做法事,为显心诚,其余人都是步行。按理说,坐辇的人会快一点。但是蓝贵人不行,稍微快一点,她就头晕得要一头栽下来,只能一步一挪,慢慢往前。
走到佛香院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诵经了。木鱼声声传出来,蓝贵人一听,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御凰雪劝了半天,扶她在一边坐下。冷眼看向前面的女人们,真正面有戚戚的没几个,反而偷看她的人有不少。有些日子没见过的崔家姐妹不时打量她一眼,崔静好的眼神里有妒有恨有惧。崔蝶意的眼神里只有嫉妒和厌恶。
舒贵妃也朝她看过几眼,神情平静,微微一笑。
御凰雪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还在深思时,禁卫军已经到了佛香院门口,领头的禁卫军|长大步进来,亮出皇帝令牌,大声质问:“方才是谁最后一个进入佛香院的?”
“是蓝贵人,怎么了?”蓝贵人的贴|身宫婢吓到了,赶紧过去回话。
蓝贵人?侍卫长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已没了半条命的蓝贵人,小声问:“真的是你们?同行的有哪些人?”
“只有我们,还有十九夫人,出什么事了?”宫婢小心翼翼地答话。
“你们随我出来。”侍卫长一听,感觉更为棘手,眉头紧皱,低声说道。
“出了什么事?”皇后身子往前轻俯,大声问道。
“禀皇后娘娘,属下在院门外捡到了一面令牌。询问过看守,是最后进入佛香院的人掉落的。”侍卫长捧起令牌,大声说道。
“哦,是何令牌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闯进佛香院来打断法事?”皇后细眉一扬,冷冷地问道。
“皇后娘娘,此令牌正是那两名混入宫中的假太监所用的。”侍卫长立刻说道。
此言一出,跟着蓝贵人的宫婢们全都吓瘫了,难声大呼冤枉。
御凰雪心里跟明镜一样,她这是被皇后栽脏了!难怪非要把她叫进宫来,还跟着蓝贵人走。
她飞快低头,想看看身上还有没有被动过手脚的地方。
“都带走,”侍卫长走到她面前,抱了抱拳,低声说:“夫人,得罪了,您必须和我们过去一趟。”
“走吧。”御凰雪扭头看了一眼皇后,平静地说道。
皇后已经站了起来,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她。
各宫的主子们也站了起来,盯着她议论纷纷。
“原来是她干的。”
“御氏遗族,包|藏祸|心。”
“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她胆大包天啊。”
舒贵妃没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又低下了头,手中佛珠轻轻转动。
御凰雪又看崔家姐妹,她们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兴奋,看她们的样子,只差没去放鞭炮拍手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