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渔嫣又咬了一大口。
“王妃……”聂双城有些担心,方才还让大家仔细一些,可她也不试一下毒,就这样吃掉了!
“没事的,我百毒不侵,世上没有药可以放倒我。”渔嫣侧过脸,压低声音。
“还有酸奶疙瘩,姑娘要不要尝尝?”老太太见她爱吃自己做的东西,又拿了一只小铜盆过来。
聂双城他们闻不惯这味儿,可渔嫣正想酸东西,当时就乐了。这是湿疙瘩,咸酸咸酸的。渔嫣吃了一小块儿,招呼聂双城他们来吃。
一群汉子赶紧寻借口避开,怕她太过热情,非让他们吃上一块。
“不识货。”渔嫣耸耸肩,决定独享美味。
羊肉的香味已经在空气里浓郁弥散开来,牧羊犬在老太太的腿边趴着,安静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聂双城削了一块羊腿,捧到渔嫣的面前。
众人正享用得欢快,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一下马就大声叫道:“额吉,出事了。”
“怎么了?”阿朗赶紧过来,紧张地问。
“二姐回来的路上,孩子被偷走了,三姐也被打伤了,动了胎气了,阿伯请你过去。”姑娘大声说。
“什么?我们去看看。”老太太用力一拍腿,站了起来。
渔嫣顺着那姑娘手指的方向看,茫茫夜色里,隐隐有灯光闪烁,那是另一个牧民的帐篷。
“是我嫁过去的两个女儿。”老太太解释一句,扶着阿朗的手上马。
“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怎么这里这么乱的吗?还有人偷孩子。”渔嫣秀眉紧拧。
“已经偷了好几个了。”那姑娘上马前,大声说了一句。
渔嫣心思一动,扳着手指算起了日子,逢双为阴,今年是阴年,上个月是阴月,难道还有人在偷阴年阴月阴日的孩子做恶?这人真无耻,为了避人耳目,所以来到已经没落的边城,还专偷牧民家里的婴儿!
“走。”她立刻起身,带着众人赶往那户人家。
这里有三个帐篷,油灯挂在帐篷外的木头上,微弱的光照在帐篷前的小路上,牧羊犬远远地就吠叫了起来。
“姑娘怎么来了?”阿朗看到她,一愣。
“孩子是在哪里被偷走的?”渔嫣开门开山地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报信的女孩子讶然地看着渔嫣。
渔嫣想想,大声说:“我们是官差,是专门来抓这偷孩子的人的。”
“太好了。”女孩子一甩着长辫子,扭头大喊道:“阿伯,终于有人来给我们作主了。他们都不管,我们的孩子都被偷走了。”
“偷了几个了?”渔嫣立刻问。
“我家的是第五个,那边,十里之外有两个,那边的草坝子里有两个。”女孩子指了两个方向,气愤地甩着拳头。
“都是今年出生的吗?是否都是双月出生?”渔嫣立刻问。
一名五十开外的男子从帐篷里钻出来,警惕地看着渔嫣,小声说:“你们哪里的官差?”
“京城的。”渔嫣说。
“官差怎么会有女人呢?”那阿伯愈加疑惑,把女孩子拉到了身后。
“阿伯,我们真的是官差。”聂双城拿出兵符,递给阿伯看。这东西黄金制成,镶着乌木,一看就不是凡物,尤能唬人。
阿伯仔细看了兵符,双手托着,恭敬地还了回来。
“听这位妹妹说,是在回来的路上被偷的,你们去哪里了?”渔嫣一边问那女孩,一边掀开帐帘往里走。里面都是女人,此时见她进来,赶紧挡到了她面前。
“没有成亲的闺女不能看,不吉利,赶紧出去吧。”老太太过来劝渔嫣。
“我已经成亲了。”渔嫣小声说。
女人们身后传来了阵阵惨呼声,那产妇正处于痛苦之中。
“是要生了吗?”渔嫣问。
“才七个多月呢,也不知孩子怎么样。”老太太摇头,回到产妇身边,挽起袖子,指挥产妇用力。
渔嫣心里砰砰直跳,从人群里往里悄悄张望。
“二姐和三姐是去坝上买东西,回来的路上被人给盯上了,抢了二姐的孩子,三姐想拦,被他一掌推倒,就成这样了。”女孩子急促地大喘着,忿忿不平地说。
“铃铛,水烧好了吗?”一名眼睛红肿的女人转过头,问女孩子。
“好了,我去提进来。官差,这就是我二姐,你问她吧。”铃铛转身出去。
☆、【217】邪恶的人心
二姐这时要忙着接生,无暇顾及渔嫣。
外面又响起慌乱的声音,有人大叫:阿黑也要生了。
“还有人生要孩子?”渔嫣地惊讶地问。
“阿黑是一匹马。”身边的人随口答了一句,用手肘轻轻推她,“你先出去一下。”
渔嫣只好出来。不远处,一群男人正围成圈,马儿痛苦地嘶鸣声正是从那边传来。渔嫣慢步过去,只见一匹通体纯黑的马正摆着尾巴,大眼睛里泪光盈盈。
“哎呀,阿黑,你用力。”给马接生的也是妇人,正用力推着马的肚皮铩。
渔嫣看得心里紧张,赶紧走开。她知道生孩子很痛,可现在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番滋味。双手轻覆在小腹上,小声念叨,“乖乖,以后可不许这样折磨娘亲,娘亲一把年纪才有你,你要对我好一些。”
扑哧……笑声从她身后传来。
匆匆转头,手拎着狼尾巴,一脸讥笑的是莫问离,正弯腰在水桶里洗手的是御璃骁,也正肩膀轻耸,无声地笑。看来,她的话,两个人都听到了。
“有什么好笑?女人十月怀胎本来就辛苦,生孩子就跟过鬼门关一样,一脚踏进死字里,你们居然还笑得出!”渔嫣脸一绿,瞪了二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