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二人语结,不知如何应对。
“你我三人,自己闹不和,难怪别人趁虚而入。”渔嫣指指厅中空地,慢慢躺下去,“现在决斗吧,我就在这里看着,谁若不死,我再帮着补上几刀。”
“这么狠!”莫问离脸都黑了。
“最毒妇人心哪。”渔嫣慢悠悠地说,一抬手,拽下了帐幔。
风撞到窗子上,窗纱哗哗地响。
两个大男人看着一脸冰霜的她,突然感觉手足无措。在这天下,无论在谁家,莫不是以男人为主,偏偏到了这里,这两个走在外面英武不凡的人物却拿这躺着的瘦弱小女人毫无办法。她外柔内刚,鲜花瓣里包着刺,能柔能烈,让你无可奈何。
“夫君就是夫君,兄长就是兄长。若妹婿不让你满意,你可以训斥。若夫君对我不满意,可以休掉我。你们何苦斗气、让我难做?你们这样逼我,那就是对我好了?赶紧去拿刀来吧,把我劈开,皆大欢喜。”
她的声音从帐幔里传出来,和风一起,灌入两个人的耳中。
静了片刻,莫问离转身出去。
“晚上来吃饭。”渔嫣看着他的背影大声说。
“不得闲。”莫问离的声音又冷又狠。
御璃骁缓缓掀开帐幔,愕然看到渔嫣正满脸的眼泪。长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颤声问:“怎么了?”
渔嫣抓住他的手,摁到胸口上,哽咽着说:“这里痛。”
御璃骁坐下来,犹豫着说:“生我的气?”
“谁敢生你的气,你的烂脾气,从来就没变过。”渔嫣轻轻摇头,脸侧到一侧,眼泪涌得更凶了。
“会改的,再不会对你说重话,也不发脾气。”他俯下身,温柔地亲吻她的眼角。
“我到底哪里好,让你这样喜欢?”她抱住他的肩,沾满泪的双唇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
“都好,都喜欢。”他躺下来,把她拥进怀里。
“骗子,你明明说我固执,而且不美。”渔嫣窝在他的怀里,轻声说:“我哪里都不好,什么都不好……”
“我喜欢就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他喉结微沉,声音沙哑,“我总是一次一次让你犯险,让你受伤,这回是我的错……”
“你知道就好,居然那样责骂我,好像我是yin妇一样。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女人。”她吸吸鼻子。
“我怕你变心,莫问离对你太好了,怕你管不住心,管不住脚……”他低头,在她的发上亲吻着。
“呸……”渔嫣轻啐,又笑起来,“那你对我再好一点呗。”
“来,”他拍拍胸膛,低声说:“钻我这里来,谁都碰不到你了。”
渔嫣仰头看着他,水眸盈盈,双手躲在被子里,摸索着,把一根细绳绑到了他的手腕上。
他一愣,掀开被子一看,一根红绳子系在他和她的手腕上,他一动,就拖动她的手跟着抬起来。
“我怎么会变心呢?从我从那屋顶掉下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掉进你的天下了……你什么时候脾气好过?当你的女人,得是一块海绵哪……”她低喃着,高抬起脑袋,轻轻咬住他的下巴。
御璃骁的呼吸骤然急促,急急侧身,捧着她的脸就问:“你记得了?能记得我了?”
渔嫣轻轻点头。
“呵……”御璃骁眼眶一红,额头抵过去,紧蹭着,连声说:“我的小表妹回来了,是不是回来了?”
“嗯,回来了。”渔嫣紧抱住他,轻声说。
“折磨我这么久。”他低笑起来,一手捧着她的脸,轻摇几下,唇随即紧贴过去。
“唔……喘不过气来了……”渔嫣挣开,手背在唇上轻擦,小声说:“你中了一箭,怎么没见你有事?”
“哦,穿了这个。”他拉开外袍,露出一件银亮的软丝铠甲。
“哪儿来的?”渔嫣好奇地问。
“嗯……”他犹豫一下。
“花魅送的?”渔嫣眨眨眼睛,明白过来。
“啊。”他尴尬地咳了几声,解释道:“是给你的。”
“骗子,这么大,我怎么穿?明明就是给你的,你前脚收人家东西,后脚把人家关起来……”渔嫣抡起小拳头,在他的胸膛上捶。
“我让人改改……”
“这怎么改?你改给我看。”渔嫣轻啐他,利落地给他解开了软丝铠甲,“躺我身边的时候,不许你穿。”
“都天亮了,我不能躺了,肚子还疼吗,让我亲亲……”
“我还在这里呢。”铃铛在另一边的贵妃榻上哼唧,为安全,她和渔嫣现在呆在一间屋子里,那二人在床上又亲又抱,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去忙吧。”渔嫣不好意思地推推他。
“很快就回来。”他在她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这才眉开眼笑地离开。
铃铛看着他出去了,才长长一声叹,“王妃,你这挨顿揍倒也值得,我什么时候能嫁这样的如意郎君。”
“你十几了?”渔嫣问。
“十七。”铃铛皱皱鼻子。
“我给你说门亲事吧。”渔嫣笑着说。
“不要,我喜欢莫问离。”铃铛笑笑,轻轻哼起了草原上的歌谣。
她的歌声很洒脱,让人仿佛看到了那茫茫的草原,正被风儿拂动,牛羊满地,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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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了满桌菜,只等莫问离。
夕阳已斜,余辉渐淡。
“只怕不会来了吧。”聂双城转过头,小声说。
“会来的。”渔嫣稍微挪动了一下,右手手腕受了伤,吃饭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