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御奕宁被她抢白,突然出手,长鞭卷住了她的腰,用力一甩,居然把她从马上给拖了下来,再一拽,就拽上了自己的马。
“蓝罂,本太子可不是别的男人,会哄冰美人,你好好给本太子找出来吧。这可是本太子头一回自己办差,你要帮着本太子找着了此处,本太子会好好赏你。”
“无耻,放我下去。”蓝罂挣了几下,没能挣开他的手臂,
“还真香。”他往她的脸颊边闻了一下,xing感的嘴唇噙着一丝笑,“冰美人,别和本太子发脾气,本太子虽也温柔,但是也不排除会偶尔粗鲁一下,让美人儿觉得不舒服。”
“太子殿下!”蓝罂的脸都红了,又是用力一挣。
御奕宁把她放下马,换了副平静的神情,“好好想想,此事极为重要。罂粟膏绝不能在民间流传开,这是毒物,会毁民伤民。你带着本太子找着这地方,也是大功一件,本太子会奏明父皇,赐你功勋。”
御奕宁实在是一个仔细的男人,年轻虽轻,又爱嘲讽人,但其实很懂得照顾别人的面子,蓝罂在他们这群里人中是最沉默的一个,常常独自和婢女们一起去忙碌,很少和他们说话。御奕宁方才听了她的话,才知道她心里藏着伤。让她帮着做些事,应当能让她放宽心。
二人在街上转了好一会儿,蓝罂不停地认真回忆,最后在街中停下,四处打量片刻,指着眼前一栋雕栏玉砌的小楼说:“我记得他说过的大概地方就是此处,但据他描述,不应当有如此奢华。”
两边朱色高墙往视线尽头绵延而去。里面灯火明亮,高墙中有一长溜的梨树,探出了枝头。
她说着,扭头看向身后,猛地怔住,御奕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瘦的小子,正冲她笑,他的马已经独自跑开,消失在暗巷之中。
“你……”她跳下马,愕然看着他。
“记住了,我现在是小六子。”他用马鞭轻轻拍她的手臂,笑着说:“这里就是我这几日呆的店铺,紫虞谋来的郑家首饰铺子。”
蓝罂微微一怔,这么说他根本就知道这里?这是耍她了?正要发怒,只见御奕宁已经换了副面孔,向她作揖道:“姑娘,请稍侯,我去给姑娘取银子。”
蓝罂拧眉,微微侧脸头,只见一个高壮的男人已经走近,正上下打量着她,不悦地问御奕宁,“小六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刘掌柜,她是来要债的。”御奕宁嘻嘻地笑,凑到刘掌柜耳边轻声说:“刘掌柜再借我点银子……”
“你又出去赌了?”刘掌柜脸色一沉,扒开他,怒问道:“不是让你看着那个女人吗?”
“手痒……以为能赢点……”御奕宁搓着手,嬉皮笑脸地说:“掌柜再借点,只要七十个大子。”
“七个也没有!你把后年的工钱都支光了,还敢要钱!”刘掌柜铁青着脸,大步往铺子里走。
御奕宁冲着蓝罂挤了挤眼睛,快步跟了进去。
蓝罂只好硬着头皮,大声说:“老板娘说了,要敢不还,要打断你的腿。”
“知道,知道,会还。”御奕宁摆摆手,飞快跑进了铺子。
刘掌柜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蓝罂,蓝罂挥了挥手里的鞭子,上马离开。
“她是哪个赌档的?”刘掌柜叫住御奕宁,大声问。
“街角翠琅酒家的,今儿晚上那里斗狗,我就去试试运气,哪知道东家那狗太凶……”御奕宁唉声叹气地摇头,慢吞吞往后面走。
刘掌柜死死盯他一眼,飞快地后院走。到了柴房,只见窗子开着,里面人又没了!
“哎呀,人呢?”御奕宁大呼小叫,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假意寻找。
“小六子,你真是皮痒找打!”刘掌柜顿时暴跳如雷,抄起身边的木棒就往御奕宁身上打。
御奕宁大叫着,在院子里乱窜。此时,前面突然传来了紫虞怒斥声:“又吵什么?”
“紫掌柜,她又跑了……”刘掌柜赶紧丢掉了木棒,过去对紫虞说。
紫虞拉开门出来,黑着脸环顾众人,冷冷地说:“都去找,若找不回来,这个月别想要福寿丹。”
大家面面相觑,撒腿就往外跑。
御奕宁拧眉,众人正因为吃了这东西,才对紫虞百依百顺,尤其是那疯妇,分明就是吃得太多,才成了这样的疯模样。
他跟着大家出来,从屋后绕进去,悄悄潜到紫虞房间的屋顶,揭开半片瓦往里看。紫虞大敞衣衫,坐在桌边喝闷酒。
“绯玉,你能逃到哪里去?死了我也要把你挖出来。”他一仰脖子,烈酒灌进喉中,腥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屋里的一个角落,突然,他把手里的酒碗往地上狠狠一砸,“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你还不知道,你娘早就来找你了,我把她关在几条巷子外,喂她吃下罂粟膏,她还是要带你走……谁也不能把你带走……你是我一个人的……”
御奕宁忍不住皱眉,这人霸占心可真强,自己三妻四妾,还不许别人亲娘靠近。由此看来,那女人只怕凶多吉少了。
“这么多年,只有你在我身边……只有你从未想过离开我……我知道你是和我赌气,我也只是想有个后人,证明我来过这个世上,你怎么就不懂呢?我是真的爱你……”紫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拿起柜子上一块玉佩,紧摁在额上,喃喃地说:“你能去哪里?”
御奕宁懒得听了,男人和男人说爱,不管长得多好看,他真接受不了,他宁可要一个冰美人,也不能接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