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清瘦高挑的男人快步出来,双手抱拳,恭敬地一掬到地,口称“圣上恕罪。”
“这是我四弟,萨珊久夜。”
阿罗嘿嘿一笑,看着萨珊久夜的眼神很是和蔼,他来焱国很早,这弟弟还未出生,这和蔼完全出自天生的血脉至亲。
越无雪扭过头来,上下打量这男人,这张脸和阿罗简直是……太不一样了,他们两个真的是同父同母所出之弟吗?
这男人清瘦,可是五官立体漂亮,倒像是欧洲的英俊男星,一双微蓝的眼睛,像湖水荡漾着微澜,高挺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唇,唇角微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阿罗你是捡的吗?”
她忍不住拧了娥眉,小声问他。
不仅是样貌,还有名字,人家名字如此好听,久夜……一听就浪漫得让人想相信爱情,帝后之间一定感情深厚,想一生一世夜夜缠绵。
可是阿罗呢?萨珊阿罗,一听就是没动脑筋,随手抓来的,难怪丢到这里当质子!
风拂来,木棉花淡淡的香在院中萦绕,越无雪突然敏锐地从这香里嗅到了另一种味道,这种味道,白鹤轩身上出现过,媚姬那里遇上的清瘦男子身上出现过,还有那些想杀焱极天的刺客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
如今,这味道来自于这位萨珊国的四王子,萨珊久夜。
越无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正和焱极天寒暄,侧面对着她,脸庞棱角分明,耳垂上也有一枚小小的金环。
这是他们萨珊国的规矩?
可是在现代,男人戴一只耳环,那可是代表好基友的!
她吸了吸鼻子,确定了这味道。她这本领始于六岁时,刚醒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异,直到六岁过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鼻子已经完胜狗鼻子,不管多复杂的味道,她只要一闻,便能分辩出个七七八八,后来她就专门练习了一下,谁让她闲呢?
焱极天的视线扫过来,越无雪白他一眼,又伸手勾了一朵花下来。
“小公子,快别摘了。”
阿罗一见就心疼了,过来想阻止她。
“小气鬼。”
越无雪恨恨骂他一句,扭腰走开。
真的,她这样小女儿态十足,偏阿罗脑子里抹了猪油,就是看不出,还以为她和水园里的那些男|宠们一样,生就了男儿身,女儿样。
“这是小王的母后送给小王的,每一朵都是母后的心意,所以不能摘的。”
阿罗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解释。
越无雪飞快地扭头看他,四目相对,阿罗的脸腾地又红了,慌忙转开脸,盯着木棉花看着。
“阿罗,你喜欢我?”
越无雪抿唇一笑,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小声问,
“要不然你去找皇上讨我过来吧。”
“好兄弟,不夺人所爱。”
阿罗脱口而出,可脸涨得就更红了,这不是承认他喜欢越无雪了吗?他愈加慌了,转身就跑回了焱极天的身边。
越无雪扶着木棉树,清脆地笑了起来,那朵木棉花在她的指间乱颤,火红火红的,愈加衬得她芙蓉面,水晶眸,美得绝妙。
三个男人都转眼看了过来,越无雪把木棉花往怀里一揣,转身走了。
阿罗的这府宅还真漂亮,楼台生风,飞檐走兽,越无雪一个人在前面转悠着,耳朵却支着,听后面的三个男人聊天。
他们正在谈好马,阿罗正好在说:“好马和好女人一样,就是要让男人骑的……”
越无雪把怀里的木棉花抓出来,往地上一丢,又狠狠踩了两脚。
阿罗的话吞了回去,有些愕然看着她的背影。
可是,如果阿罗都只想骑女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男人吗?
越无雪悲哀地想,“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会爬树”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应该放到所有哲学理论的首位。
“臣说错了吗?小公子怎么又发脾气了?”
阿罗还傻乎乎的,焱极天却笑了起来,慢吞吞地说道:
“你没错,是他憋了火,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宝马。”
阿罗当下就转开了注意力,招呼人先去布置安排,然后冲着越无雪大喊,
“小公我们去骑马射箭,让你见识见识,看我们三个谁射|得远,射得准。”
越无雪没由来的,脑中立刻闪出焱极天那双邪意盎然的眼睛,好吧,她想歪了!面红耳赤了一会,她转过身来,勾着头跟在他们身后。
“小公子会骑马吗?”
萨珊久夜扭过头来,低声问。可能是不太会说焱国话,所以听上去有些别扭。
越无雪点点头,又抬眼看他,心里合计着,这男人到底啥来头?和媚姬那里遇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是,他就是个刺客头儿?
“不得无礼。”
她盯着萨珊久夜不转眼,焱极天伸手就在她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
“长得好看,就是让人看的。”
越无雪胡混了一句,眼前一亮,加快脚步,冲向前面的几匹马。
其中有一匹,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马儿,体格强健,线条优美,通体纯白,毫无杂质,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一下,尾巴轻轻一甩,马蹄轻轻刨刨,脖子轻轻扭动,所有的动作都优雅极了,让她想到西游记里的白龙马,白龙化成的马儿,多美!
“我要这个。”
她伸手抱住马儿的脖子,兴奋地看向阿罗。
“好啊。”
阿罗点头,大步过来,刚要伸手抱她上去。焱极天已经抢先一步,轻握着她的纤腰,往上一举,她就稳稳坐到了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