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极天扭头看她,她枕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小腹上,若他再恶劣一点,真会扯下裤头,让她好生伺侯他一回。
可是焱极天没有,他难得见到她有如此依赖他的时候,在睡熟之后的拥抱,才是真正的信任。
他爱怜地轻抚着她的头发,小声说道:
“无雪,永远不要背叛我,好吗?”
回答他的,只有风、只有越无雪轻轻的呼噜声。
听美人打细细的呼噜,还是件有趣的事,他卷着她的发丝把玩,独自等着日出的时刻。
当越无雪所说的那坨红出现在眼前时,焱极天轻吸了口气,平静地看着那方向,看着它一点一点地攀上云层,将淡白月牙挤向西边的方向……
越无雪醒来的时候,焱极天上朝去了。
当然,他没叫醒越无雪,又把她塞回了马车,越无雪还以为在马车上呆了一晚,缩得背痛得要命,全然不知,是在屋顶上被瓦片咯的。
聂颖给她揉了好半天,才小声问:
“无雪,每回皇上给你赐了汤药吗?”
“嗯?什么药?”
越无雪扭头看她,不解地问。
“若怀上龙子,你这身份要怎么办?”
聂颖又问。
越无雪也犹豫烦恼起来,生孩子、并且给焱极天生孩子,这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想都不愿意想!
可是,这也是一件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事!
焱极天这后来真没让她喝那种汤药,而且常常反复把他那些东西留在她的肚子里,都不知道有没有中标。
见她一脸恼火,聂颖摇摇头,小声说道:
“我告诉你两个方子,你自己记着,回去自己抓。一个是避|孕的,一个是安|胎的。”
“干吗安|胎?”
越无雪抿抿唇,闷闷地回。
“若怀上了,当然要安啊,当了娘,你才知道当娘的乐趣。”
聂颖笑,让越泽睿取过笔墨,就在帕子上给越无雪写了两个方子,让她自己收好。
“娘,你真好。”
越无雪转身来,笑眯眯地抱她。
“姐,你昨晚在屋顶上呆了一夜,没着凉吧,皇上在宫里的时候,也喜欢呆在屋顶上吗?”
越泽睿倒了碗热茶给她,傻乎乎地问。
“啊?”
越无雪傻眼了。
“是啊,他半夜把你抱到屋顶上,我还怕出什么事,一晚上都没敢睡着,什么事啊?”
聂颖又问。
越无雪抿抿唇角,一脸无奈。
焱极天还真是说到要做到,明明她都睡得跟猪一样了,他还是让她“陪他看日出”!一个皇帝,哪来的这么些小心肠,应该努力做强大的皇帝才对!
“不知白将军会不会有事。”
聂颖又幽幽说了一句。
越无雪扭头看来,说实话,她把白鹤轩给弄忘了,一门心思沉浸在重逢
的喜悦,以及焱极天肯高抬贵手的庆幸之中。
“今天回宫我问问。”
越无雪老实地说,脑子里居然没有逃的念头,当自己反应过来,她又觉得挺纠结的。她怎么能向焱极天低头呢?
“娘,我让他安排你和弟弟回胡国吧,不要再回来了,今后如果我有机会出宫,我去找你们。”
越无雪认真地说。
“算了,我年纪大了,不想东奔西走,就和你弟弟呆在这里,陪着你,总之,我们三个以后不要分开了。”
聂颖摇头,越泽睿便在一边用力点头。
“娘,很危险的。”
越无雪还想劝,聂颖就伸手掩住了她的嘴巴,小声说:
“别说这些,那样危险的事,你都为娘做过了,娘就在这里守着你。”
“娘。”
越无雪感动,摇着她的手,不肯放。
“早点回宫去吧,伴君如伴虎,帝宠有因,你让他高兴,他才宠你,为了自己的小命,你也要放温柔点。”
“好。”
她劝了好半天,越无雪才起身,恋恋不舍地出去。
焱极天留了车夫在这里,沿原路送她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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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焱极天一天之中正头痛的时候,大臣们为了新政,在朝堂上吵完了,又到御书房吵,争来争去,只差没互相扑过去撕打了。
他听得不耐烦,索性轰这些人出去,打完了再进御书房给他下跪。
“皇上,小安子回来了。”
天真和门外的小太监小声说完了话,回来禀告他。
很好,没有中途开溜!
他唇角扬起一丝笑意,顺手拿起折子看。
“皇上,有件事奴才想着,一定要和皇上说说。”
天真犹豫一下,小声说。
“你说。”
焱极天抬头,看着天真,天真还真的很少在御书房里说这样的话。
“皇上宠爱小公子没错,她确实可爱聪慧,惹人喜爱。可是她这位娘亲,奴才觉得有点心机深沉,既然她能利用越无雪进宫,以保护儿子,现在又怎会主动过来呢?”
“哦?”
焱极天的眼神凌厉起来,天真连忙跪下去,嗑了个头,小声说道:
“奴才只是感觉,皇上太宠小公子,难免会欠缺周全考虑,越雷既然许多年前就有了打算,怎会让夫人和公子任由别人带走?”
焱极天丢下了折子,深深地看着天真。
若聂颖有计,那他此时也不能动她,否则越无雪会和他拼命。
前日白鹤轩已经把聂颖带进了京,还向越无雪通风报信,他若不把聂颖控制在手中,越无雪只怕会走极端,和他闹成不可开交的地步。
他为了越无雪,还是费尽了心思,可惜越无雪并不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