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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龙榻,俏妃诱邪帝(144)

从宫里到城外,必经阿罗王府。

阿罗王府朱门紧闭,那对石狮子还尽责地瞪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繁茂枝叶从高墙内伸出来,碧油油的,突然,那门打开了,有一群五大三粗的侍卫,约摸有几十人,用绳子木棒扛着一株开得正盛的木棉花树出来了,吆喝着,小心地从高台上往下走。

阿罗连这个也要带走?

越无雪使劲扭头看,可焱极天却让银光跑得更快,穿过闹市,惹得人仰马翻,穿过宅院小巷,吓得妇孺孩童乱跑。

渐渐的,城门就近了。

他这样不顾禁令,在城中纵马疾驰,守城侍卫们立刻拦上来,焱极天袖一挥,一枚金牌丢过去,侍卫们一见那金龙长啸,便跪了一地,看着他带着她往城外奔去。

他未带她直接奔向分岔路,而是往东,上了小琅山。

从这里可以看到那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路。

一行俊马正在官道上级缓往前,走到最前面的是阿罗和萨珊久夜。阿罗还是穿得金灿灿的,耳上的金环在血色夕阳下晃动不停。

突然,萨珊久夜转过头,看向越无雪和焱极天站的方向,阿罗也看了过来。

茂密的大树遮着二人的身影,越无雪不知道阿罗看不看得到,但是他久久地扭着头……一直盯着越无雪站的地方,隔得太远了,越无雪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突然就扬起了手,挥了一下马鞭,马鞭在空中凌厉地响过,就像狠狠抽到了越无雪的心上。

越无雪不忍再看,垂下长睫,心里默道:

阿罗,宫闱深不可测,人心险恶难辩,你是如此纯善,我多不愿看到你被扯进那些腥风血雨中去,可我能做的,也只是愿你一切安好。

不知过了多久,越无雪再度抬眸,阿罗已然远去,马队越来越小,渐渐淡出视线。

“可以了吧。”

焱极天拉拉缰绳,低声问她。

“谢了。”

越无雪点头。

焱极天这才拿出那只青玉瓶,从中倒出一枚药丸,塞进她的双唇里。

“三日一次,连服三次,你自会好。”

“我好了,会杀你的。”

越无雪看着他,轻声说。

“你不会。”

焱极天盯着她的眼睛,沉声说:

“因为朕派了心腹领一万铁骑随阿罗回去,长驻于萨珊京都之外,保他无恙。”

“呵,你还真是好兄弟。”

越无雪轻笑起来,问他,

“我若杀你,你会杀阿罗?”

“朕不会杀他,可朕若死了,那一万铁骑自不会继续护佑他,而会转回焱朝继续争权夺位,焱朝乱了,萨珊国也就乱了,阿罗那样重情重义,不知又会被谁利用了去,又会为谁流下热血。”

焱极天淡淡地回她,拉紧缰绳,往山下慢慢地走。

越无雪贝齿一咬,将解药嚼碎,吞进了喉中,有细细的热感,从喉头一直冲进胃中,再化成了火焰,在胃中剧烈燃烧……

这就是焱极天啊,他总擅长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让人无力挣脱。

————

没有预想中的肝肠寸断,越无雪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阿罗离开的现实。

回到宫中,她惊愕地发现那株木棉居然种到了飞雪宫的院子里,为了种它,白玉地砖都撬起好大一片,工匠又修上了翠玉围栏,大朵鲜艳的木棉花坠在枝头上,在月光下,红得像一团团火焰。

“喜欢吗?”

焱极天走过来,站在她的背后问。

“阿罗送我的?”

她的脸上居然有了几分笑意,伸手够了一朵花,放到鼻下轻嗅。明明只是青衣白裙,可这样站在木棉花下,美得像从木棉花中钻出的小妖。

“嗯。”

焱极天微微拧眉,红豆从一边飞过来,才落到枝头,就被越无雪一掌扒开。

“闪开,臭红豆,别弄坏我的木棉花。”

红豆是焱极天送的,可木棉花是阿罗送的,待遇当然不同。

她又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哼着小曲往殿中走。

是哼着小曲……焱极天想不明白,只一株树而已,越无雪能开心成这样?

“天真,我饿了。”

越无雪进了殿,大声嚷嚷。

天真快步过来,看了一眼焱极天,走到越无雪面前说:

“冰洁皇贵妃晚上设宴,要雪贵人和众嫔妃见见。”

越无雪的笑意僵住,扭头看向焱极天。

“去见见吧。”

焱极天缓步过来,低声说。

越无雪一点都不想去,她得给冰洁下跪!

“朕抱你去。”

似是看出她的不悦,焱极天拍拍她的手臂,低声说。

越无雪嘴角抽抽,那她还得忍受众人的白眼讥讽呢!日子越过越不安生了!宫斗啊,宫斗神马的最惨烈,最不要脸,最厚颜无耻,什么恶毒手段都得防着。

她以前是个小太监,焱极天对外称她是男宠,没人敢动她,可现在不同,她是雪贵人,冰洁想整她,拿着大把宫规来,几乎不用她出手,多的人帮着冰洁,把她踩进泥土里。

谁让她是雪贵人呢?雪遇泥,便脏了,不中用了。

天真让人进来,给她换衣。

她今儿一天换了四套,如今穿衣服都得讲究,早上一个人在宫里,所以胡乱穿。下午去园子里,为了衬身份,所以得穿得稍微华丽一些,出宫不得招摇,所以很简单,如今是去拼美色,她得对得起雪贵人这名头,因此是打扮得艳丽动人。

“雪贵人真是美。”

天真在一边看着铜镜里的她,抚掌感叹。

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堆高的单焰髻,两朵金镶玉珠花攒在鬓角,一支垂玉步摇,碧绿通透的珠子一直坠到耳下,摇晃间,流光潋影,映得她肤色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