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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龙榻,俏妃诱邪帝(195)

“父亲,你回去吧。”

连相还在叨叨,冰洁突然摆手,打断他的话,一脸疲惫厌烦。

连相拧拧眉,又说:

“皇贵妃,老臣斗胆问一句,你莫不是故意如此一闹?你心中还是忘不了他?”

冰洁的脸色变了,猛地扭过头,盯着连相说:

“父亲,你们让女儿嫁谁,女儿就嫁了谁,此时怎么还说这样的话,这是要推女儿去死么?别忘了,女儿若失宠,你们也没有好日子过,还是赶紧回去,和哥哥商量怎么早日除掉那贱婢,别让她挡着女儿凤临天下的路!”

见她发火,连相这才缓和了脸色,作了个揖,转身出去。

冰洁缓缓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猛地睁开了,从被子下面摸出一张丝绢儿,上面一行字:

“别碰她,我还有用。”

是真他对有用?还是他也喜欢上这妖女了?

她恨恨地把丝绢在手心揉成一团,这是焱极天来之前有小太监给她拿来的。

宫里,一直有那人的眼线,盯着他,也盯着她。

“一个,两个,全盯着越无雪那妖女,还有凤凰璃珠,那珠子到底在哪里,长什么样子,又到底有什么作用?浮生树到底可以让凤凰璃珠重现江山吗?”

冰洁喃喃念着,仰望着锦绣的帐幔,突然觉得一阵阵地绝望。

她的美好的年华,就要这样失去了……可爱她的,她爱的,她一个都没得到。

这样真的值得吗?

她又缓缓闭上眼睛,手轻覆上小腹,孩儿,还是没能保住的孩儿,她真的抱了天大的希望和喜悦,准备迎接新生命,这才是真正和她骨肉相连的人啊,可惜,他走了,只在她肚中呆了五个月,就离开她。

“是去更好的人家了么,孩子?”

她喃喃问了一句,眼泪再度倾涌而出,悲伤的哭声在大殿里一直回荡萦绕,不肯散去。

————我是面容狰狞的分界线————

飞雪宫外。

焱极天和行刑的太监们已经等着越无雪了,他是皇帝,说出去的话一定要执行,说了要打越无雪,就一定要打。她让皇子没了,就一定要罚,罚她,也是罚自己,一天不把所有的权力抓到手里,一天他就要受人挟制,不得安宁。

越无雪沉默地走过去,看了一眼他,主动趴到了坚硬的长凳上。

“除衣。”

焱极天面无表情地一伸手,接过了太监双手捧上来的鞭子。

天真白着脸色,过去把越无雪的外裙推起来,一直推到腰上,单薄的绸裤紧贴着她的肌肤,等下就会被无情的鞭子打得稀巴烂。

“皇上,真不是妹妹的错,是皇贵妃烫她在先。”

春衣拉住他的袖子,不肯让他落鞭。

“皇后让开。”

焱极天紧拧着眉,看也不看她。

春衣沉默一会,走过去,趴到越无雪的身上。越无雪愕然地扭头看她,一脸不解。

“本宫是皇后,本宫当时未能护好皇子,也未能保护好雪妃,全是本宫一人的错,要打,连本宫一起打吧。”

春衣抱着越无雪,轻声说着。

她趴下来的动作有些僵,越无雪能感觉到她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很紧,那迷彩的纹身一直蔓延到她的脖子上,看得分外清楚。

“春衣,你也要和朕闹?”

焱极天大怒,挥鞭一甩,鞭子在空气里啪地一声烈响,吓得众人扑嗵全都跪下了。

春衣未动,只小声说:

“皇上答应过臣妾,给臣妾一个愿望,臣妾的愿望是皇上不要打妹妹,和妹妹白头到老。此事是因臣妾未能有后宫之主的能耐,不能让各宫安宁相处,所以这是臣妾的错。”

越无雪更加惊愕,她不能明白春衣的心思,也万万没想到春衣会在此时护她。

天真抬眼看春衣,一脸动容。

焱极天的手缓缓放下,把鞭子丢开,扶起了春衣,低声说:

“怎么能怪你,是她们不懂事,你跟着累了一天,快回去歇着吧。”

“是。”

春衣这才点头。

焱极天亲手扶着她上了轿,这才回头看越无雪。她站在凳边,正看着焱极天。

“皇上,让臣妾和妹妹说几句话吧。”

春衣又说。

焱极天点头,春衣便向越无雪招手,越无雪只好过去,春衣朝焱极天笑笑,小声说:

“请皇上暂避一下。”

焱极天拧拧眉,往旁边走了几步。

春衣这看向越无雪,小声说:

“妹妹,就算你今后不在深宫,去了江湖,只要有人心的地方就有险恶,你只觉得自己委屈,可做人没有不受委屈的时候,要想自己不受委屈,就要让那些让自己受委屈的人消失。这是本宫受了这么多难的磨难,得到的教训,你记着吧。”

越无雪抬眼看她,春衣今年也有二十四五了,她受过的苦,远比越无雪想像中的多,此时她爱人移情,身体受罪,却依然面带微笑。不管她这番话是挑衅,是离间,还是忠告,越无雪真的都记下了。

她以前生活在尼姑庵里,接触的都是平民百姓,环境单纯简单,前世也只闷头工作,被人排挤,莫说争斗,别人都不愿意靠近她,又何来争斗?还未明白险恶,就被爱人推下山崖。

现在,越无雪再度明白今日逃过什么样的劫难,若春衣不护她,今日她皮开肉绽是小事,明日一旦因为伤势太重,不能伴驾出征,冰洁在宫中只手遮天,她更麻烦。

“谢皇后娘娘教诲。”

她认真地给春衣行了个礼,春衣点点头,让人抬着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