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极天一声怒斥,可冰洁却迅速打断他的话,冷笑着说:
“佛香?你还想要佛香?天大的笑话,如今你不过是阶下囚,我想怎样就怎样,否则我杀了她们两个。”
冰洁从辇上走下,夺过了侍卫手里的宝剑,用力抵着越无雪的心脏。
“看看你的心尖人吧,你若不把碧蝶给她,她马上就要死!”“皇贵妃,放过娘娘!”
天真惊叫出声,想奔过去夺剑,可一边的侍卫立刻抬脚踢开了天真。
焱极天深吸一口气,摇头说道:
“你们非要寻死,朕也不拦你们。”
“看谁寻死吧。”
冰洁一咬牙,长剑往越无雪心脏狠刺去,可剑抵在她胸膛前,就像扎到了铁板,怎么都扎不进去了,反让她虎口生痛。
“不要白费心机了。”焱极天淡然说道:“朕为她穿了彩蛛衣。”
“彩蛛衣?”冰洁和连相同时愕然出声。
“这些都是朕的死士,怎么会和你们同流合污?朕只是想见见焱苍昊,既然连相实在不愿意让他现身,那朕也不强求。朕猜猜,这位苍昊太子,一定是你精心培养出来的替身,不见也罢。”
焱极天说完,连相的脸色都变了。
越无雪拧拧眉,若有所思地点头。连相实在是个老狐狸,一早宫门之变的时候就埋下了祸心,把焱苍昊的尸体藏起来,让焱极天一直寻不到他的下落,又精心备好了替身,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一旦焱极天卸磨杀驴,他就会暗杀焱极天,推出假焱苍昊,他自己做幕后的皇帝。
焱极天明显已经看穿他的伎俩,冷冷地看着连相父女,一抬手,一边的侍卫立刻捧上了一只琉璃瓶子,焱极天将碧蝶放入,这才继续说道:
“送他们上路吧,朕要让他们万箭穿心,记着,最后一箭,才是心。”
“焱极天……你不能这样对我!”
冰洁惊呼,连连后退,可身后的侍卫们已将她的双臂扣住,连相年迈,更不可能是侍卫们的对手。
“朕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
焱极天冷漠地反问一句,他敢出去两个月,怎么可能不安排好宫中之事,让他轻易收买到了侍卫?那他还叫焱极天吗?
天真抹了冷汗,快过去解开越无雪的绳子,焱极天过去抱住了她,又扭头吩咐:
“赶快把皇后送回春水殿,召御医过去。”
他抱着越无雪的身体走了,春衣也被匆匆送回了春水殿。
焱极天经历的刺杀中,这是最小儿科的一次,连相还真没杀他的本事!
越无雪站在竹下,看着冰洁和连相被围在正中间,只要一会儿功夫,弓箭就会将这二人扎成豪猪。
她觉得这场景一定挺可怕的,不过回飞雪宫里去呆着,想想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一转身时,却赫然发现闻人暖就站在假山边,手里拎着一盏碧色宫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站的方向。
“闻人暖,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你看不到我!”
她玩心一起,在闻人暖眼前扭着腰,挥着手指,还跳着转过身,冲他扭了扭屁|股,然后一耸肩,让华裳从肩头滑落,露出秀美白皙的肩,还轻拉了裙摆,露出纤直的小腿,像小鹿一样抬起,在他眼前摆了摆,一脸促狭地笑。
“看我,看我,快看我,看我身材多好,我多漂亮!”
“好,好,好!”
闻人暖薄唇轻弯,讥笑着连说三个好字。
越无雪怔了一下,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这男人白天眼神就不好,到了晚上和瞎子没两样,而且她现在是个鬼,他能看到她才怪!想必是想说,焱极天这仗打得好,把最想除掉的连家人给连根拔了。
她又用两指拉着自己的嘴角,伸着舌头冲他做鬼脸,喉里发出“噜噜噜噜噜——”的声音。
闻人暖的脸色变得异常古怪,脸也渐渐涨红。
“闻人暖,你这个小白脸,你为什么长这么好看?”
她又眯了眯眼睛,伸手去摸他的脸。
活着的时候不能摸,不敢摸,如今她是鬼,凭什么不能摸?
“小白脸,姐姐摸一摸,姐姐心疼你!”
她的手指触到他的脸颊,只觉得这皮肤好极了,如瓷一般光滑细|嫩,还带着柔软的触感,她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蓦的,她瞪大了眼睛,手指在他脸上用戳了戳。
闻人暖拧紧了眉,紧盯着她看着。
“奇怪,我居然没有卡进你的肉里去!”
她自言自语了一回,缩了手指,拧拧秀眉,往他的胸膛上狠戳。
“闻人暖,你有感觉吗?有感觉吗?”
闻人暖的嘴角抽了又抽,淡淡地说:
“我很有感觉,你再戳我,我就要爆发了。”
越无雪猛地抬头,眨了眨眼睛,死死盯着他。
“我是鬼啊,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
“我天生可以看到异界的人。”
闻人暖唇角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越无雪。
越无雪的脸色骤变,涨得红红的,掩脸就跑,她丢人丢大发了!
搞了半天,闻人暖有天眼!
这不公平,不科学!
越无雪埋头猛冲,直到冲进了箭阵里,才发现有无数支箭正穿过她的身体,扎向连家父女。
鲜血喷向她的身体,强烈的血腥味儿涌进她的鼻中,恶心得她快晕过去了,只能用手指紧捏着鼻子,一路猛冲,冲出假山林。
其实想想,焱极天也挺可怕的,心机城府如此深,居然一点端倪都没露出来,让连家父女傻乎乎地自寻了死路。
不过,只有越无雪知道连相是受巫师的指点,这巫师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能说服越雷,还能说服老奸巨滑的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