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极天,你这样子真讨人喜欢。”
越无雪用楠木笔在茶碗里熬水,就在石桌上写字。
焱极天低声笑笑,摇摇头。
“焱极天,你喜欢我什么?”
越无雪又写,她挺奇怪的,不知道焱极天怎么偏就缠着他了。
“喜欢你漂亮。”
焱极天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食色动物。”
越无雪气闷地重重划下四字,惹得他又是一阵笑,末了,又听他低声说:
“无雪,你是独一无二的。”
越无雪正乐呢,他又说:
“我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就成了一双。”
越无雪哆嗦一下,又起了鸡皮疙瘩。这男人,不应该当皇帝,应该当言情作家去,要情有情、要火|爆有火|爆、要床有床啊!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小太监进来禀报。
焱极天怔了一下,扭头去看。只见春衣换下了金凤袍,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裙,脂粉不施,委委屈屈地站在园子门口。
今儿是春衣生辰,她莫不是还想让他陪她?
他沉吟一下,低声说:
“今儿是她生辰,我让进来说几句话,你莫吵。”
“呸。”越无雪写了一字,丢下了笔,坐着不动。
“宣皇后晋见。”
天真唤了一声,春衣便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到了焱极天面前,磕了个头,小声说:
“臣妾见过皇上。”
“天真,去为皇上采些葡萄,祝皇后生辰万福。”
焱极天支开天真,让春衣起来。
“谢皇上赏赐。”
春衣坐下,又吸了吸鼻子,她一直未抬脸,这时才怯生生抬眼看向焱极天。眼睛和脸都红肿着,看样子是哭了很久。
“臣妾有罪,扫了皇上的兴致。”
见他盯着自己脸看,春衣连忙拿出帕子来擦眼睛。
“春衣,不要这样委屈自己。”
焱极天沉吟一会,小声:
“你如今病也好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想要什么,吃什么,告诉尚宫局,让他们去做。”
“知道了。”春衣点头,唇角又牵出几分笑意来。“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的好。”
她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拿出一只锦帕,打开来,里面是一块玉。
“这是臣妾送给雪妃的平安符,希望雪妃早日康复。”
焱极天点头,沉声说:
“朕替雪妃谢过你的好意。”
他脸色平和,可拿起玉只看了一眼,眉就紧拧起来,猛地起身,厉声问:
“你哪里得的这东西?”
“呃……”
见他突然变脸,春衣吓了一大跳,从石凳上滑下,跪到地上,不明所已地看着焱极天。
“皇上,臣妾不知……”
“朕问你,哪里得的这东西?”
焱极天往前一步,一手摁住她削瘦的肩,更加震怒。
春衣连连摆手,急得说不出话来,只用力转头,想指园子外面。可她是这样害怕焱极天,此时居然抬不起手来,眼泪又刷刷地往下流了。
“这是镇鬼玉钱啊!”
天真看了一眼焱极天抓在手里的玉符,也变了脸,惊呼出声。
“娘娘……”
越无雪坐在凳上,安然无恙的,可听他二人这样说,也起了身去看玉符,只见符上刻着镇鬼神,手拿打鬼重镧,威风凛凛的瞪着她。
可是,她不是鬼,只是魂游体外罢了!
她抬眼一看园子外,瞅到了玉帘身边的侍女正鬼祟地探头探脑,心中顿时明白,玉帘这鬼精的,想利用春衣来害她!亏得她以前还背着骂名,在冰洁寿辰时好心救她一回!
她恼了,冷冷一笑,决心晚上去教教玉帘怎么做人!
焱极天已然震怒,此时的他,怎么可能允许任何人来伤害本就只有一缕魂勉强存在的越无雪?
“来人,把皇后拖下去。”他挥手低吼,毫不留情。
“我没事,不要为难她。”越无雪拿笔,在纸上匆匆写了一句,递给焱极天看。
纸浮在焱极天的眼前,春衣看了,眼前一黑,当即就晕死过去。而躲在园子外偷看的玉帘侍婢也悄悄溜之大吉,赶回去报信去了。
玉帘这事做得挺干净的。
春衣甚至都找不出借口来,因为这玉是冰洁以前送给她的礼物,可她拿出来时才发现被人调了包。
“无雪,你没事就好。”焱极天握住那支笔,长舒一口气。
“我又不是鬼。”越无雪飞快地写了一句,又促狭地补道:“其实我是一个仙女!”
“是鬼是妖是仙,我都认了,你没事我才宽心。”焱极天却如同打了一场大战一般,坐回凳上,好半天才低声说道:“天真,磨墨,朕要给阿七传信。”
“是。”天真立刻取出他与阿七之间传信时专用的绢帛,拿出细尖狼豪给他。
焱极天匆匆写了两句话,让天真封于银筒中,绑于小鹰腿上,将小鹰往空中一抛,那鹰就展翅飞走了。
“无雪仙女,回宫了。”他放下笔,转过头,认真地对着空气说。
越无雪嘻嘻笑着,举起了天真的拂尘,轻敲他的背。
二人慢悠悠地往朝宫走,天真苦着脸,抱着一大盆的葡萄在二人身后跟着,以前这些重活都不归他干的,可谁让现在是非常时期呢?
“哎呀,还有两坛水!”
他突然惊呼一声,转身往回跑。
“他一个人怎么搬呢?”
越无雪自言自语,可焱极天居然猜出她的心事,低声说:
“躺着搬滚着搬横着搬竖着搬,你还怕他弄不回去?故意落在园子里,等我们走远了,他好支使别人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