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说着又哭起来,焱极天已经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到了门口,才扭头看向越无雪,匆匆地说:
“你和阿七等我一会,我去瞧瞧她伤得如何。”
越无雪点头,勉强笑笑。
她有心理准备,春衣不甘心退让,还会有各种手段使出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别看了,春衣早非以前的春衣,哪个女人都不会甘愿受到这样的对待。”
闻人暖慢吞吞说了句,自己又伸手倒酒。
天真在一边小声说:“不然,奴才跟去瞧瞧。”
越无雪摇头,平静地说:“行了,我哪有这么小气,春衣也算是可怜人,我今儿大度一回,让他去看看,若真是恶太监生事,倒真应该好好惩治一下,尤其是男人非|礼,还打女人,真是罪不可恕。”
“好,大度,来,本公子陪小无雪来度过这漫漫长夜。”闻人暖嘴角一扬,勾出一抹好看的笑意。
“你和他真是好兄弟,一样的油嘴滑舌。”越无雪嘲笑了一句,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顺道卖弄了一句英文:“Cheers!”
“什么?去哪儿死?”闻人暖皱眉,狐疑地看他。
“土包子。”越无雪吐吐舌头,笑起来,才懒得教他这个!
“越无雪,你要不要知道他和春衣以前的事?”闻人暖引|诱她。
“不想知道。”越无雪才不上当。
“那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是凤凰璃珠?”闻人暖又哄她。
越无雪果然迟疑起来,想了想,一拍桌子,大声说:
“成交,Cheers是一种语言,意思是干杯。”
“哦,原来如此,去哪儿死……干杯!”闻人暖若有所思地点头,又仰头喝酒,慢吞吞地说:“来,我们一起去哪儿死。”
“什么是凤凰璃珠?”越无雪连忙问他。
“就是珠子。”闻人暖转脸看来,一本正经地说。
焱国皇族世代守护的珠子早就遗失了,他只看到过画像,画的是一个女子窈窕的背影,手托一颗明珠,明珠上似有祥云在浮动。
“骗子。”越无雪咬牙切齿地说了句。
“这个世间,本来就是你骗骗我,我骗骗你,有善意的,有恶意的,骗来骗去,一辈子就过完了,何必较真。”闻人暖淡淡地说了一句,双瞳里又滑过了几丝忧伤。
“闻人暖,你是不是失恋过?”越无雪忍不住问。
闻人暖不可置否地一笑,拎着酒坛站起,仰头就往嘴里倒去,晶莹的酒汁从他脸上倒下,酒香在院中猛然浓烈起来……“闻人暖,借酒消愁,愁更愁啊!”越无雪担忧地看着他。
闻人暖却丢开了酒坛子,人滑到了凳上,趴着去睡了。葡萄酒虽汁浓味甜,可后劲儿足,闻人暖的酒量并不怎么样。
“他怎么这样?”越无雪小声问天真。
“以后莫说失恋这样的话,闻七公子被女人……骗过……”天真用手掩唇,极小声地说了句。
越无雪一脸愕然,托着腮,拿着筷子戳闻人暖的肩,小声说:
“这样俊美非凡的闻人暖……被女人骗?哪个女人如此没眼光?长得这么好看,抱回家,每天看着也是享受啊!”
“娘娘,皇上听了会发怒的。”天真撇撇嘴角,小声提醒。
越无雪皱皱眉,焱极天去了有些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这两坛子酒都喝光了呢!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春衣是不是伤得厉害了。”
她起了身,让宫奴们把闻人暖抬进屋去睡,自已和天真慢吞吞地往挽华宫走去。
前殿的酒宴还在继续中,大将军和大臣们还在陪外邦来客彻夜饮宴,宫中歌乐萦绕不止。可越往挽华宫走就越安静,渐渐的,那歌声就听不到了。
这是皇宫的西北角,挽华宫被淡泊月光寂寞地笼罩着,宫门虚掩着,两个无精打彩的太监正在打瞌睡,正是焱极天身边的两个人。
天真过去,拿着拂尘在他们肩上狠敲一下,两个人猛地醒来,看到绫罗裹身的越无雪和天真,吓得跪到地上。
“娘娘千岁。”
“皇上走了吗?”
越无雪拧拧眉,小声问。
“走、走了……”
两名太监对望一眼,轻声说。
“走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干什么?”
越无雪心生不悦,推开两个人,大步往里面走去。
挽华宫有三重宫殿,住在这里的七八位老嫔妃都在南边,此时都已经歇下,院中空荡荡的。春衣独住在第三重大殿里。
越无雪一溜快跑,到了殿外。
殿门关着,窗却开着,里面传来春衣嘤嘤的轻泣声。
越无雪走到窗边,按捺着激跳的心,慢慢抬眼看进去……
单薄的纱帘里,焱极天和春衣相拥着,春衣趴在他的怀里正哭得伤心,焱极天正低声安慰着什么,纱帘抖动几下,两个人居然一起倒了下去,春衣的手还紧紧地攀在焱极天的肩上,二人亲密无间……
越无雪的呼吸骤然重了,猛地推开了窗户,冲着里面说:
“焱极天,你这算什么?”
帐中的两个人猛地分开,焱极天连忙从榻上下来,走了两步,又用力揉了揉额头,人扶着桌子坐了下去,春衣从后面急步过来,扶住了他,对着越无雪说:
“妹妹不要生气,皇上是头疼……”
越无雪看她,脸颊是青肿的,手臂上也裹了白布,确实是像被人打过了,可更刺眼的是她有些红肿的嘴唇,好像刚刚接过吻一样。
她盯着二人看了半晌,转身就走。
焱极天扶着桌子起来,快步追了出来,“无雪,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