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大,媚姬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远去了,这才低头看向榻上的方印,犹豫了一下,坐下去,把方印托在手里看着。
独孤素儿并没有告诉方佳人如何打开方印,她也是一赌而已。
此时方印就在手里,她盯了好一会儿,尝试着去打开,却始终不得方法。可是得到龙脉的期待却不允许她就此放弃,秀眉紧锁,又想了好一会儿,索性打开了柜子,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来,雪亮的刀刃狠狠削掉了方印一角,露出黑洞洞的空间,她用小刀拔了半天,从里面勾出一卷轻|薄的绢来。
她眼中一亮,缓缓打开轻绢,一条飞舞在云中的龙出现在眼前。
这龙绣的栩栩如生,每一片鳞都像是真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了龙尾,绢布随着她的呼吸抖动着,那龙就像要破绢而出。
“龙脉……有了你,我就成天下最富有的人了,再不用替这些权贵买卖消息,强行欢颜奉承,也不怕谁来要我的命,真好、真好。”
她满足地轻笑起来,可是眼中却漫出两汪苦涩的的眼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往下淌落。
天色大黑,媚姬像一尊雕刻一样,枯坐在灯下,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丝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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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酒过三巡,已渐酣。
闻人暖的脸上都染了霞色,那神态让国主身边的妙曼很是纠结,想看,又不敢,目光躲躲闪闪,一直不敢出声。
几声雷响,外面大雨突至,豆大的雨滴砸得屋瓦乱响。
“呀,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
妙曼看向外面,满眼的愁意。
闻人暖浅浅一笑,放下了酒杯,低声说:
“本公子这里虽然简陋,但是也算清静,大国主,各位美人,还有……妙曼大姐安心住下就是。”
大姐……妙曼的眼睛瞪圆了,飞快地转头看他。
“妙曼大姐有何异议?”
闻人暖佯装不解,微拧了长眉问她。
“没有。”
妙曼气哼哼地回了二字。
“没有就好,来人,赶紧收拾好客房,国主和妙曼大姐好好休息。”
闻人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叫进仆人,让人引二人下去。
“那就叨扰了。”国主十分有礼,稳稳起身,向闻人暖和越无雪轻轻点头。
越无雪亲自送到了门口,又叮嘱了仆人几句,回到厅中。
“闻七公子,救命。”三个红纱女子这时才起身,快步上前来,围到闻人暖身边。
“怎么了?”闻人暖抬起眼皮,看向三人。
“国主给我们的解药……只怕是毒药。”紫箩看了一眼紫沁和紫柔,担忧地说道。
“哦。”闻人暖又喝了一口酒。
“闻七公子,你没听清吗?毒药……”紫箩急了,连忙摇他的手臂。
闻人暖被她摇了几下,又懒洋洋地说:“她有几百年的功力啊?”
“嗯?国主……我们都没见她动过手。”紫箩几人一怔,互相看了看,小声说:“不过应该很厉害吧。”
“妙曼呢?”闻人暖又问。
“这个……应该打不过我们。”紫箩犹豫了一下,又说。
“那就是了,你们三个人加起来,这世界上有几个可以打过你们?自由是自己的,非得拿自己当奴才,本公子有什么办法?”闻人暖丢了酒杯,这才冷冷地说。紫箩三人一怔,好半天才软软坐下去,“可现在怎么办?”
“等死。”闻人暖又吓了她们一句。
越无雪这时才偏过脸来,轻声说:“好啦,你就别吓她们了,紫箩,刚刚国主和妙曼看我的眼神很怪,说我像谁……你们说,我像谁?”
紫箩抬眼看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
“我曾在国主的寝殿中看到一幅画,画上的女子卧在花中,那神态,那眼晴和你非常相似,只是她的眉角有一颗朱砂痣。后来我听说国主也是姐妹两个,姐妹二人不知为何事相争,妹妹就失踪了,说是独自离开,你身上有种香味,和那画的香味一样,而且妹妹的长相更加美艳动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妹妹年生,那她还是我的大|姨|妈了?”越无雪抚着衣角,摇摇头,真想高唱一句……啊,多么狗血的关系!年纪上根本不对嘛!
“不是……出来之前,我和紫沁奉命去塔中请国主之剑出来,紫沁先进去请剑,我的耳环掉了一只,晚了半步,无意在那里听到了妙曼和人说话,说国主的两个女儿其实都是她妹妹所生,国主并无所出。妙曼是从小跟在国主身边的,她什么都知道,像挑选绢女这些事,都是交由妙曼去做的。”
紫柔靠近了越无雪,声音压得低低的,若稍站远一点,根本听不到。这是皇室最隐秘的过往,若不是轻功高,被妙曼发现她的存在,她死定了。
“难道她就是大国师?”
越无雪心中一动,国主不出手,不代表她不会武功、武功不高。这国主的妹妹也一定是非凡的人物。加上红纱国有各种珍奇的草药,所以才让她能在众多枭雄之间周|旋得游刃有余。
她在心里把可能的人物统统筛选了一遍,难道是媚姬那神秘的女子?
“既然妙曼知道,就让妙曼告诉本公子吧。”闻人暖抬眼,冲着几名女子一笑。
越无雪眼角抽抽,小声说:“难为你,要去牺牲色|相。”
“勉为其难,勉为其难。”闻人暖故作一脸悲痛,慢慢地走了出去。
紫箩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着,越无雪叫她她都听不到。
“紫箩,你喜欢闻七公子吗?”紫柔心直口快,推了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