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煜越发尴尬起来,若和云菲霜坐一桌上吃饭,他真是无法下筷,所以便忍着没出声,跟着她往里面走了几步,他又奇怪起来:“你也煮过茶的,今儿怎么放这么多茶叶?苦死了。”
云雪裳看了看那已经收拾好的桌子,心里也打起了鼓,面对崔梦的时候她都没有这种感觉。可是,今儿面对云菲霜,她真觉得有些害怕,又说不出是在怕什么,莫不是怕云菲霜伤心?
两个人互相瞪了一会儿,顺儿在旁边小声问道:“皇上,娘娘,可否传膳?”
“传吧。”二人同时出了声,又瞪了对方一眼,一人一边,坐到了桌前。
“她今儿穿绿色。”好半天,她托着腮,轻声说道。
“嗯。”
安阳煜低低应了声,梦儿以前就喜欢穿绿色,也不爱施脂粉,或许是云菲霜不甘心,想努力挽回一些旧情?
“她也怪可怜的。”云雪裳叹了气,抓起了筷子。
菜肴是热了好几回了的,一点也不好吃了。莫说皇帝有多享福,他们的饭菜都是一直用大锅温着蒸着,以备随时传膳所需,所以到最后,那菜根本就吃不出原本的鲜味了,还不如民间那小饭馆的菜好吃。
胡乱扒了几口饭,安阳煜就坐到书案那边,去处理白天没处理完的折子了,他不喜欢把当日事留到第二天,一定是要批完了折子才会去睡的。
灯光下,他微蹙着眉,在折子上批阅着。
向往了十多年的江湖生涯,便被这个男人生生地斩断了,可是,又能如何呢?情陷了,又没力气拖着他丢了这江山随她去天涯飘遥,只好跟着他走进了这深宫大殿。
或许,有他的地方,就是江湖天涯吧,她向往的,也不过是双双相伴的真挚情感罢了,只要这情是真的,又管是身在何处呢?
她窝在榻上,给他做着鞋。
他的寿诞不远了,以前给他做到一半的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好重来,选的是明黄的缎面,绣的是麒麟踏云。
远远的,几声猫儿的叫声传过来,在山寨中时,她的小饺子就不知跑哪里去了,那小野猫儿,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就像人一样,不属于自己的,拼命争取的,也是一场空,属于自己的,怎么逃,也逃不开。
☆、就喜欢在她这里横冲直撞【147】
她一分神,那针狠狠扎进了指尖,虽然戴了指套儿,针尖依然伤到了指肚子。她连忙取了指套儿,小心地按住了被针扎到的地方。
抬眸,正遇上他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继续低了头忙他的去了。
月色渐浓了梅。
她靠在床柱上睡着了,一手搭在小腹上,一手垂在一边,手里还握着绣线。
安阳煜轻轻地拿开了绣线,抱她躺好,盖好了锦被,这才俯身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转身,走到了灯架边上,将暗色的轻纱放下,光线更加暗淡了,她细细地呼噜声传进了耳中。
他低笑起来,百转千回之后,怎么会,如此深爱这个爱打呼噜的小野猫呢?只是,他好想快快穿上她做的鞋,她绣的衣,那一定会是极致的舒适。
迷迷糊糊中,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她轻哼一声,用力地伸了个懒腰,翻身,习惯性地滚进了他的怀里。
滚烫的他的身体,烫得她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他。
“小猪,以为你不醒呢。”他的手环过来,在她光洁的背上轻抚,低笑着说道侃。
光洁?她怔了一下,低头,啊?他什么时候把自己身上的衣裳全|脱|了的?还未来得及出声,他已经把她的身子放平,覆了上来。
“都几更了呀?你都不困的么?”
说完,她就有些懊悔,他总要靠血罗烟才能入睡的,这些日子没有点那烟了,每晚都是辗转着,极难入睡,每每只迷糊一会儿,又得起身去上朝,朝中事又多,每日里陀螺一样的转着,也亏得他身子强健,才撑得下来。
想着,又心痛起他来,折腾累了,总是容易睡些的吧?
他的动作并不像他想像中的温柔,横冲直撞着,就将滚烫深埋进了她的体内,他低低地,发出了一声无限享受的声音,继续横冲直撞起来。
她微眯着眼睛,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烫,他总是,轻易地便能让她意乱情迷,这时候,脑子里什么都不愿意想了,随他去,只愿随他去。
外面,响起了更声,三更了!
淡香缭绕,明晃晃的帐幔不停地晃动着,酽酽地,关住了一帘chun色。
十五很快便到了。
她来了月事,不便骑马,早早的,马车就在天龙宫外等着了。安阳煜有些失望,山寨中那日分明是吉日,有时候送子娘娘也是不灵的,出门走亲戚去了?
扶她上了马车,华清宫的奴才们过来禀报说小王子大哭着,不肯和崔梦分开。想想也是,崔梦和小王相依为命四年多了,又正是依赖母亲的时候,你现在把他单独留在这深宫中,把他们母子分开,也确实有些残忍。
沉吟了一下,只好罢了,让她们母子再多呆会儿,自己带了云雪裳先行出了宫。
轶江月向来飘无定所,外人从未查出过他的住处,便是偶尔追踪到了,那地儿立刻就会被他弃掉,再不去第二回。
这回子,他居然下贴说要娶亲,倒真是奇事一桩。
依着贴子上写的地址,马车行到了方竹胡同里面,这地址,昨儿晚上探子来探,还是城中有名的绸缎商人胡归的产业,他到要看看,这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轶江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