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江月面色一变,身子一侧,几个黑衣蒙面人便被狠狠地扔了下去,上官东方定睛一瞧,这不正是他安排在外面的人么?
轶江月冷笑了一声,大声说道:
“让你们死在这里,也是脏了我们牧依人长眠的地方!来人,接公主上来。”
“是。”
身后的人齐齐应声,几缎绳索抛了下来,几人抓着绳索飞身向下,大步往云雪裳面前走来。
沈璃尘和安阳煜抬头看了看轶江月站立的位置,距离地面有二十多米,对望,沈璃尘猛地伸手扒开了走来的两个牧依人,一把抓住了云雪裳,低声说道:
“我们走。”
人,高高跃起,长剑刺在青石壁上,浅浅没入,再借着弹力往上跃去。轶江月现在承认了云雪裳的身份,就得顾忌着她的安危,出手一定会三思而后行,这就给了他二人机会,只要跃上石壁,便有一线生机。
“公主!”
众人都惊呼了起来,这时,轶江月一挥翠袖,身子跃起,直击向了安阳煜和沈璃尘二人。
手到了安阳煜的面前,又突然转了方向,直取沈璃尘的面门,又狠又急,根本不像沈璃尘想的,会手下留情,轶江月今日是真心要取沈璃尘和安阳煜的性命。
尖叫声从石壁上方传了下来,那是碧叶的声音,轶江月的攻势这才缓了缓,沈璃尘这才得已躲开他的攻击,可是只得带着云雪裳落回了地面。
“时间一到,这地方便会永远关上,你们想把她也留在这里,尽管如此去做。”
轶江月退回了山壁之上,铁青着脸色,冷冷地喝道。
“轶江月,我不会跟你走的,除非你让他们一起上去,我是牧依公主,你应该听我的。”
“你问他们,应该听谁的。”
轶江月一挑眉,声音凌厉起来,众人都接过话来,纷纷大声劝道:
“公主,上来吧,不要打扰了彩羽夫人安息的灵魂,让这些人在这里恕罪,是彩羽夫人的遗愿,大法师也是谨尊夫人之令啊。”
“那我也和他们一起留在这里陪彩羽夫人吧。”
云雪裳赌气说道,既然说自己是公主,却没有一人拿她的话当公主看待,非要让她们夫妻分离,这算什么呢?已经说了安阳煜不是安阳家的子孙,还要这样赶尽杀绝,太过份了!
“回去。”
轶江月一挥袖,转身退回了那扇门中,众人只好跟着退了回去,碧叶看了一眼云雪裳,一副欲言又止,犹豫了好半天,才跟着众人离开。
门又关上了,那白光消失,只有墙壁上那些青铜灯盏中,一颗颗豆大的光芒在摇曳着,把几人的影子纠缠在了一起。上官东方窜上了白玉床沉下去的位置,双手用力地挖着地上的土,嘴里不停地唤着彩羽的名字。
“他疯了。”
云雪裳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再理会他。
几人走到离上官东方稍远的地方,安阳煜把青梅放下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小声说道:
“她拖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沈璃尘蹲下去,打开了一只小瓷瓶,竖在手心里,一颗碧绿的丹药滚落出来,只剩下这一颗了!他没有犹豫,即刻塞进了青梅的嘴里。
过了一小会儿,青梅的眼睛缓缓睁开来,定定地看着安阳煜,好半天,才轻轻地说道:
“三哥,拖累你了。”
“没有。”
安阳煜把她抱起来,伸手拂开了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低声说道。
“我擅自行动,坏了你的大事。”
青梅急促地喘起气来,用力地想抬起手来,安阳煜连忙托住了她的手,小声说道:
“不要动,保存体力,我们只能休息一会儿,就要找路出去。”
“别说话……听,听我说……”
青梅的目光转过来,落在了云雪裳的脸上,面上的兴奋起来:
“她、她……不是……”
未说完,又是一阵急促地喘息,离子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毒发作得厉害,她能耗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青梅你不要说话,我让轶江月弄解药给你。”
云雪裳站了起来,仰头大声说道:
“轶江月,你这个破月亮,给我滚出来,你把青梅的解药拿来!”
声音在山洞里不停地回响着,并没有人再出来理会她们。
轰隆隆的水声再次响起来,山洞里阴恻恻的,开始变得寒冷起来,青梅已经撑不住了,安阳煜和沈璃尘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都盖在了青梅的身上,可是,她还是在不停地发抖,嘴唇乌青得可怕。
她无法再说话,留恋的目光从安阳煜的脸上挪到云雪裳的身上,又挪回来,眼中渐渐泛起泪珠来。
“青梅。”
安阳煜抱紧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一向自信,认为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可是,这一回,他眼睁睁看着青梅就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失去生命气息,却毫无办法。
越来越冷,云雪裳跳起来,抱着肩膀不停地跺起脚来,安阳煜已经抱住了青梅,没办法再去照顾她,沈璃尘身上也只一件淡紫中衣,便是脱给她,也起不了多少御寒的作用。
情况越来越糟,来时的大门已经关闭。其实那门根本就是轶江月控制的,他像耍猴一样,把上官东方耍了一回,什么用公主的血启开封印,什么用孩童来祭祀先祖之灵,都是故意透出的消息来欺骗上官东方。
人,一旦有了贪欲,就会失去几分判断力,尤其是上官东方这种人,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便只想着去赌一把。
偌大的山洞,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