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墨笙看着眼前狼狈的女子,没由来地觉得心里一缩,微酸带着疼意。
她还是那副样子,苍白着脸,头发披散而下,柔软乌黑,更将那张小脸映衬得白皙,然那他知道那是一种苍白。
身上的衣裳带着班驳的血.迹,已经干涸,但是血腥味依旧。
“年年”
他轻轻地唤出了声音,笑容浅浅。
“你真的醒了?”
苏流年喜极而泣朝外喊道,“大夫,大夫快过来,他醒了!他醒了!青凤,修缘,七王爷醒来了!”
最先冲进来的是一夜未眠守在门外的青凤,而后修缘跟了进来。
青凤见花容墨笙真的醒来了,立即朝着修缘望去。
“快,你快给王爷看看伤势如何?”
他虽然懂得一些医术,然而花容墨笙受伤之后,青凤这才发现修缘精通医术。
修缘先给花容墨笙把了脉象,又看了看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淡淡的,他说,“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脉象奇怪,时缓时急,小僧暂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给他点时间,他定能研究出来。
顿了一会,修缘又道,“注意休养,伤口切勿碰了水,小僧开的那几帖药按时喝上,便无大碍!”
“有劳了!”
青凤朝他客气地行了礼。
修缘只是淡淡一笑,又看着坐在床边的苏流年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去,而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便转身离开。
“年年”
花容墨笙又轻唤了一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他问,“你可有受伤?”
苏流年见他一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她可有受伤,心里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她摇了摇头。
“没有!我很好,没有受伤!”
花容墨笙笑了,是那种轻柔放松的笑意,唇畔的笑容如春花灿烂,容颜虽然苍白,但是苏流年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自然,这么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要沉沦在他的笑容中。
苏流年回过神,轻柔地抚上他的脸。
“花容墨笙,你是脑袋长坑还是突然怎么了?做什么要为我挡去那一剑?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死了,让你过一回当寡.妇的瘾!”花容墨笙疲惫地将双眼一闭。
“我呸——谁让说那个字的!不许说!”
但是见他疲惫的样子,苏流年又不忍心说他,可却忘了,那个她此时忌讳的“死”字,还是她先开了头。
轻轻地,她开了口,“很疼吗?”
花容墨笙摇头,“不疼!”
“几乎刺穿了整个胸膛,能不疼吗?”一旁的青凤淡淡地出声。
双眸轻缓一敛,花容墨笙朝着青凤下了命令,“出去!”
“是!属下告退!”
青凤行了礼便离开了。
苏流年见花容墨笙这样轻拉了拉他的手,“青凤对你那么忠诚,你还如此凶他!”
青凤的忠诚,她是看在眼里的。
“他没给你饭吃是不?”花容墨笙问道。
“呃”
苏流年顿了下,这才想起自己一晚上一早上都没吃,被他这么一说才觉得真的有些饿了。
从昨天傍晚正要回来别院的路上,那场面惊心动魄,若不是她遇过几次,早已吓坏了。
而见到花容墨笙受伤之后,她又是担心又是受怕,整个人处于混乱的状态,一晚上不吃不睡,竟也挺了过来。
“也许青凤由于担心忘记了,估计他也没有用膳,他昨晚在外头守了一夜呢!”
见青凤如此护主的心态,苏流年忍不住想要替他说话。
花容墨笙不语,只是淡淡地笑着,而后双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苏流年见此立即将他按住。
“你做什么?也不怕伤口裂开,难道不知道已经是严重失.血吗?”
这落后的年代,可没有输血的东西啊!.
就算是有,那也没有可以验证血型的仪器。
或许是因为太疼,花容墨笙只轻轻地喘息了口气。
“没事,扶本王起来。”
苏流年这才想起他这么趴着一夜,就是正常人也受不住,血液不循环,早已是酸麻不已了。
心里发酸,她点了点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坐好。
伤在背部就是再柔软的被子给他靠着也会疼,便坐在了他的身边让他靠在她的身上。
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眉头也不皱上一下,除了脸色苍白,一切无异常,也不知他是怎么忍受这样的疼。只是握着他的手,一片冰冷.
花容墨笙疲惫地靠在她的身边,笑得虚弱,垂着眼眸瞥着身旁的苏流年,抬手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苍白的小脸,上面还染着不知是谁的鲜血。
“年年,很疼,亲本王一下,就不疼了!”
“既然很疼,你做什么还要冲过来替我挡住那一剑?你这样子我都猜不透你的心思了!”
她真的猜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比如昨日他怎么就愿意为她挨了这么一剑。
花容墨笙目光一敛,轻声道:“猜不透就别猜!快亲一下,否则,要疼死了!”
苏流年见他如此语气,心里不忍,抬头在他的唇角处落下了一吻。
猜不透就别猜
可她就是因为猜不透,所有才一直去想。
花容墨笙笑得温润而多情,因她这一吻,突然有一种值得的感觉。
“本王坐一会,年年,你去换身衣裳,好好打理一番,打理好了之后,再给本王送些吃的,我们一块儿用膳。”
想到自己一身狼狈,衣裳上还沾染着血迹,而且花容墨笙这么久没有用膳,此时醒来身子必定是特别虚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