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醉之后,他反而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看到的她是苏流年还是司徒珏。
两个都是已经入住他心底的女人,所以他矛盾,他烦躁,他不知所措!
他从午后回来,却不敢回来客栈,一个人没有目的地走着,走了很久。
从阳光明媚,走到夕阳西下,走到漫天星辰,走到这个时候,他走回了客栈,却在客栈的大门前,踌躇不前。
进或不进,他自己也不晓得。
一日不见,苏流年可会担忧他?
他想知道,甚至私心地想过苏流年不见他会慌乱,会四处寻找。
他想告诉她一些之前对她隐瞒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那些话说不出来还有意义吗?
她不会承认,也事不关她苏流年。
燕瑾笑了笑,笑容底下一片凄迷。
月色皎洁,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我是霰雾鱼的分割线※※※※※※※※※※※※※※※※※※
司徒珏死了,燕瑾消失了一日。
此时夜已经渐渐浓了。
她有些担忧,担忧他去了哪儿,万一想不开呢?
不论做为什么样的关系,燕瑾当真对她很好。
一开始不论将她当成司徒珏还是苏流年,但是处处维护她,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几次潜入七王府或是陆江城的别院,想方设法要将她救出。
她那时候颇受他的照顾,而且全心地信任他,就是因为信任,才会把藏在床.底.下的银两让燕瑾一点一点地带出王府。
此时夜这么深了,他还没有回来。
倾听着隔壁房间的声音,等了这么久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等到。
苏流年有些坐立难安,脑海中闪过几个不祥的画面,万一,燕瑾一个不小心想不开了那怎么办?
司徒珏的死,只怕带给他不小的打击,若是殉.情了去
她再也坐不住,立即站起了身,开了门朝外走去,因为他们住的是天字一号的房间,所以走廊倒是挂了好几盏灯笼好晚上照明。
外头并不算漆黑,月色皎洁地洒了下来,所看到的是前面的一处院子,种满了些花卉,谈不上珍贵,但起码也是鲜少见着的花卉,此时开得如火如荼,香气弥漫。
就是她住在三楼处,那香气漂浮着,也闻了个清楚。
先去看了一下燕瑾的房门,里面漆黑一片,显然人还是没有回来。
苏流年只好敲响了花容丹倾的房门,里头传来他清朗的声音,“流年吗?”
而后是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房门被打开,里面的光线微弱,一支蜡烛寂静地燃烧着。
“睡不着?”他问。
淡淡一笑,轻捏了下对方的鼻子,又将她的右脸打量了下,他回房前又给她的脸上了药,此时看起来倒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的红痕了。
苏流年点头,显得有些着急。
“燕瑾还是没有回来,以往如果他没回来都会说上一声的,可是今日却是一声不吭地离开,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我昨日,昨日与他说我不是司徒珏,说司徒珏已经死了,燕瑾现在一定很伤心,我怕他会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真出了事情,她不会原谅自己的,因为那就是她害的!她从未想过要伤害燕瑾的,告诉他真相不是要伤害他,就是因为不想伤害他,不想欺瞒他。
花容丹倾神色微微一沉,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在乎她,甚至是见不得她为别的男人着急紧张。
但是想到燕瑾,燕瑾对苏流年的好,他是看在眼里,无可挑剔的。
苏流年的身份,早在以前他怀疑的时候就已经与他坦白了,她不是司徒珏,是苏流年。
“你想去找他?”花容丹倾问道。
苏流年点头,“我始终放心不下!”
起码她不是一个人跑去寻找燕瑾,起码出去的时候她想到的是他,花容丹倾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我陪你去找!”
说罢,低头在她没有受伤的那边脸亲吻了一下,见着苏流年发愣,拉上她的手。
“不是要去吗?还不快走!”
苏流年反应过来,跟上他的脚步,一手轻捂着被他亲过的地方,似乎自己不该如此,因为那个人始终还在她的心里,住在那里,挥之不去。
甚至,她连挥之的力气都没有。
花容墨笙已经住在她的心里头了。
下一回,再有这么亲.昵的事情,她是否该拒绝?
拒绝他的温柔,拒绝他的好?
可是这又是多少残忍的事情,但若不拒绝,是否是更残忍的事?
她有些恼怒自己,又恨花容墨笙如鬼魅一般,要分开就分得干净洒脱些,做什么隔上几日就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做什么要说那些话,不给肯定的答案,总是菱模两可,让她猜测不透。
夜晚的客栈静悄悄的,夜风有些冷,犹如这冰冷的月色。
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客栈,一路走来,想了许多个燕瑾可能会去的地方,可是燕瑾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有苏流年的地方。
若哪一日在苏流年的身边寻找不到燕瑾,花容丹倾发现那么就真的可能要找不到他了。
对于燕瑾是有所了解,可了解不深,毕竟燕瑾的身份带着神秘色彩,他自是有过调查,知晓他是临云国的人。
可在临云国他是什么身份,那结果就没调查出来,可花容丹倾知道燕瑾的身份必定不会简单。
正寻不着该去哪儿寻找燕瑾,但是一出客栈,就见着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少年正在客栈的门口来去徘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