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中带着一股浓郁的药味,有几分香气,闻着倒是不觉得讨厌。
而挑好了草药之后,花容丹倾朝修缘走去。
“这些药对流年的失忆可有效果?”
修缘摇头,几分淡然温润,“没有,但对她身上的伤势有很好的效果,她身上擦伤的地方不少,等好了之后多少会留些伤疤,宫内关于疏络活血、破瘀软坚、消炎祛疤的珍贵药膏不少,想来十一王府也御赐许多,到时候还靠十一王爷了!”
花容丹倾点头,“那是自然,本王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定不会留下任何伤疤,只是她这失忆可还能恢复?”
他对草药辨认的不少,平常的病也难不倒他,但是对于医术,远远还是没有修缘的好。
修缘拿着一把几分破旧的扇子煽了煽小炉子,此时盅内又冒出了不少的泡泡,空气中皆是一股药的芬芳。
“她这是暂时性失忆,何时才能恢复记忆,只能看天意,但若一直没有想起,便是永久性失忆,再不会想起来。”
花容丹倾沉默了会,伸手拿起一旁的一块湿布,盖中盅上,掀起盖子。
见那盅沸腾的药,熬得差不多了,他把盖子盖回原来的样子,旁边留了一道不大的缝,而后将湿布放在一旁。
想起苏流年的现状,他几分严肃,“流年失去记忆的这一段时日,倒是劳烦你了,但是修缘,本王要告诉你,她心中喜欢的七皇兄,只把你当成是他,本王晓得你心如止水,已无杂念,但是流年是个很吸引人的女子,希望你不会深陷其中。也万万不可假戏真做,否则哪一日她清醒过来,记起一切,怕不会原谅的是她自己。”
他轻轻一笑,又道:“她很善良,所以不会责备于你,只会责怪自己。”
他的手一顿,半旧的扇子差点落了地,修缘轻微蹙眉,望向旁边蹲着的花容丹倾,心缓缓地平静下来。
“王爷多虑了,小僧会如此,完全是因为七王妃的缘故,之前几日她身上的伤有些恶化,刚刚醒来又遭遇失忆,性情有些改变,小僧担心她有个万一,这才如此,小僧乃出家之人,心如止水,无非份之想!倒是王爷如此执着,这又是何苦?她的心,或许一开始曾经系于十一王爷身上,可那也是曾经,如今她心系七王爷,只怕这一份心意,很难再改!”
“能让本王执着的不多,流年便是本王执着的唯一。”
从一旁拿来一只干净的碗,见药熬得差不多了,他用湿布端起盅把,将里面的草药倒在了碗中。
修缘看着花容丹倾朝着屋子内走去,轻轻一叹,他所说的没错。
而他
淡淡一笑,他怎么可能动了凡心?
他修缘心无杂念,平静如水
“流年,该起来喝药了!”
他伸手掀起帘子,却见床上空无一人,放下帘子,巡视了一番,也没见着苏流年的身影,甚至连天枢也不见了人影。
“流年,流年——”
他喊着她的名字,心里有几分慌乱。
他实在不该相信天枢,以为他第一次放过苏流年就不会再伤害她,却忽略了这一次掉落悬崖,罪魁祸首,便是因为他!
“流年、流年,你还在吗?”
他把手里的药碗往桌子上一搁,外头修缘也发现了里面不对劲。
几步就冲了进来,见花容丹倾脸色大变,他掀帘而入,只见那用帘子隔开的地方已经不见苏流年的踪影,就连天枢也不在。
修缘迅速地去打开那一扇被合上的窗子,朝外望去,检查窗子上的痕迹,果然瞧见了半个脚印。
这么说
“是天枢带走了流年,从离开到现在应该有一柱香的时间了!”
一柱香之前,他正在煎药,而花容丹倾见苏流年睡着,便出来帮忙挑着草药,留下天枢一人在厅内。
想来是天枢趁着他们不在屋子内的时候,就将苏流年偷偷带走了!
那么会去哪儿呢?
她身上的伤势未好,又记忆丢失,这深山老林方向难辨,离可到的最近的城镇也需要好些时日,他能带她上哪儿去呢?
花容丹倾看着脸色微变的修缘,无奈而自责,终归是他一次次地将她丢失,没有好好保护,这回若再出什么事情,他还能支撑得住吗?
一次又一次历经大难,最终都能化险为夷,此回,可也能如此?
“十一王爷放心,天枢良心未泯,对王妃心怀愧疚,必不会伤她分毫,只是与王爷一样,执着于她。此时他们或许还未走远,不如,我们去追吧!”
花容丹倾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每每关于她的事情,他就镇静不了!
却在此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两人朝门外望去,只见是燕瑾带头跑了进来,身后跟着花容宁澜。
燕瑾看到修缘完整无缺,急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问道,“流年呢?她在哪儿?”“阿弥陀佛,流年姑娘只怕在一柱香之前就让天枢给带走了!”修缘道,带着几分歉意。
什么!
他以为这回就可以见着她,没想到一柱香之前又不见了!
天枢,这杀千刀的!
花容宁澜扑了个空,也是怒气冲天,他大老远地跟着燕瑾跑来这里,一路上不曾停歇过,结果来的时候,就差了那么点点。
花容宁澜看着旁边几个男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便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找去,怎么那天枢这么高的悬崖都摔不上他!阿瑾,我陪你去找!”
说罢便已经拉上燕瑾的手,暗暗得意地将他拉了出去。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转眼便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