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撞怕是不轻,满是心疼。
“撞到哪儿了?我看看!”
只不过这个空间狭窄阴暗,纵然他眼力再好,也看不到她伤在哪儿,花竹急忙忙地将苏流年抱了出去,并且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烛光中,这才见着她的额头正中间一片泛红,极为明显,只怕一会儿便能肿.得老高。
苏流年这一撞并不轻,疼得脑袋一阵发懵,差点想不出自己是谁。
她睁着双眼,抽了几口冷气,脑袋一片生疼,而后看到花竹自责而沉痛的眸子,突然想要安慰,却是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泪水从眼角滑落而下。
花竹检查了她的伤势,又把了脉象见并无大碍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而起身,他手忙脚乱地翻着柜子里他放的一些药物。
终于找到一只瓶身泛紫的药瓶子,正是消.肿.止.痛的良药。
走到床边,他倒了些药放在掌心,轻柔地揉着她撞疼的地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晓得你会撞上,很疼吧!对不起”
花竹一味地道歉,目光带着懊恼与悔意,还有满满的自责。
他若不这么做,不把她一并拖到床.底.下,是否她就不会受伤了?
等到那疼意缓和了些,苏流年也缓了口气,神智清醒了几分,见花竹依旧神色凝重满是自责。
她轻摇了下头,不忘将自己被他扯开的胸.前的衣襟拉好,才道,“我没什么大碍,你出去吧!”
算她倒霉,也算她迷糊,竟然因那熟悉之感,将他当成了花容墨笙。
“对不起,我很疼吧!”
泛红的地方已经开始肿起来了,上面还带着点点淤青,伤在额头处,毕竟极疼。
若知道会害她如此,今晚就不会对她做出这些事情了。
苏流年深呼吸了口气,语气淡淡地道,“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那一只轻揉着她额头的手,顿在了那里,花竹自嘲一笑,将她的淡漠看在眼里。
心里一紧,想到她的药还未喝下,便道,“药已经凉,我去给你热一下,你先躺着。”
花竹起身,端了药就走,路过床边的时候,低声道,“对不起”
苏流年看着他离开,房门合上,她捂着依旧发疼的头部,泪水打湿了双鬓,落隐入枕头。
她怎么会将花竹当成花容墨笙呢?
并且对他如此热情。
那样的吻,分明就是只有花容墨笙才会如此,就连那味道
也都让她觉得眷念。
怎会如此?
如果让花容墨笙知道,是否就不会再原谅她了?
被子一拉,她侧过身,埋在被窝里无声地哭泣。
等到花竹将一碗汤药热过之后,走到苏流年的房门前,试图要推门而入,推了几下并没有将门推开,原来门已经从里面拴上了。
“流年,流年!药热好了,你起来开个门,把药喝了再睡。”
里头没有动静,但花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继续敲着门,“流年,流年,我知道你还没有睡下,起来把药喝了,还是还是你要我去把皇上请过来,你才肯愿意起来喝?”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房间内,传来苏流年几分虚弱的声音。
“那起码起来把药喝完了!见你喝完,我立即就走。若你不喜欢花竹,花竹便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没过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流年面无表情地站在花竹的面前,伸手接过他端来的药,仰头喝尽。
目光淡漠且失望地看着眼前的花竹,“我本以为你是个待你妻子钟情的人,没想到不过尔尔!今日之事我自是也有过错,不该把你当成是他!我没有对不起你,可我对不起他。就此别过,明日我会跟皇上说,让你出宫,繁荣富贵,你若想要,自是不会亏待!再也不见!”
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将来必定再也做不到可以将这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
苏流年说完,将手里的碗往他手里一放,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入了房间,房门一关,花竹看着那一扇紧紧关起的房门,淡淡一笑。
他知她的心思,心中既喜又忧。
“你没有对不起谁,是我对不起你。年年”
深呼吸了口气,看着手中她喝过的碗,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喝过的地方,似乎还带着属于她的温度与气息。
关上门正要转身的苏流年猛然一惊,只因那一句轻唤:年年
花竹这么喊她,而她从未与他说过,花容墨笙喊她的便是年年。
只是那么一张脸,那一副嗓音,还有那身影,总是与记忆的他重叠不上,还有属于花容墨笙的气息,在花竹身上嗅到的永远是一股药香。
顿时泪水掉落了眼眶,苏流年拉开了房门,只是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的人,已经不见。
她站在那里愣了许久,耳边回响的是刚才那一声低沉的轻唤,终于再也忍不住蹲下了身子大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很快就引来了侍卫与贴身宫女夜香,见她身着单薄披散着长发坐在地上悲悸大哭,立即让人去通知皇上。
“主子,您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你跟奴婢说说,还是奴婢去把花神医找来可好?”
苏流年哭着摇头,将脸埋在膝盖处,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纤瘦的双肩微微抖动着。
花竹没有走开,听到那悲悸的哭声赶紧又折了回来,只见苏流年坐在地上一张脸埋在膝盖处大哭出声,他一步一步地上前,最后蹲在她的面前。
轻叹了声,“不哭了好吗?”
苏流年恍若未闻,只是坐在那里哭个不停,夜香急得没有办法,求救地看着花竹,眸子几分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