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重生)(157)+番外
眼前的一幕,怔得祁暮清脸上血色尽失,心如刀割般撕裂开地疼痛,血气上涌,天旋地转,一阵阵不适感,本就没养好的身子自然经不住,喉中一口甘甜,身形踉跄不稳歪斜了下去。
后面追上来的慕容棋惊得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毛丫头,真够狠的。快手稳住祁暮清的身子,扭首不去看眼前的血腥,喝叱道:“看到了,还不快拿下去掩埋了。”
停了停,拍了下祁暮清的肩膀,宽慰道:“兄弟,都已经这样了,快跟我回去吧。”
祁暮清面色惨白灰败,像是受了极重的打击,瞬间憔悴苍老了不少,发了好一会怔,蓦然仰首狂笑开来,边笑边往回走。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心头的刺没了,是好事呀,可为何他有痛不欲生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先不说孩子没死的,不过想想,还是明着写出来的好…………——
我家二货的起床气照片,朋友看了后,说:确定是你家萌物那只,如今,太凶残了……
鄙视我的眼神,令我泪奔无数次,死小子,怎就养成渣攻了……
☆、八一回 绝望
祁暮清从未发现日子是这样的难捱,一点点消耗着他仅存的耐心与理智。几乎是一瞬间,他的世界翻天覆地了,孩子没了,昔日的恋人命悬一线,病体垂危。
他到底做错了甚么?老天爷要这般惩罚於他?思及此,徒生悲凉,双眸黯然凄楚,甚觉生无可恋。仿佛一夕之间,心被活生生地挖空了,只剩下血淋淋一片。
抚着空荡荡的心口,再也无法感觉到疼痛,祁暮清喉间压抑出苍凉的低笑,甚是绝望。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血腥残忍的一切活活的逼疯了。进有错,退亦有错!
李平阳,一个怕他到死也无法搞懂的女人。无数次地告诫自己: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李平阳,终是扎进他心头的刺,钉在肉里,日夜疼得他痛不欲生;还未拔除,他却已感到生不如死。
祁暮清像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般,静静地毫无生机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边上瞧了好一会儿的慕容棋,勾了勾唇角,低首轻声念道:“生又何欢,死又何哀?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
说完,停顿了会,继续道:“兄弟,你这样子,不好。需知道,人生本就如此。往日何等豁达,今日怎?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温柔乡英雄冢,难过美人关……”
闻言,祁暮清眸光黯了黯,抬首哑声道:“别说了,我知道。事已至此,我有分寸。”
“唉,罢了,且随你了。实际上……呵呵,兄弟,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终是咽了回去。慕容棋站起身,几步走过拍了拍祁暮清的肩膀,勾起抹笑意,挥开折扇,轻摇了几下,准备开门离去。
祁暮清怔了下,出声唤住对方,说道:“你了?你又会如何做?当真愿意娶霄灵郡主?”
慕容棋身形顿了下,回首默默地瞥了眼祁暮清,噙起抹温润的浅笑,回道:“今日怎问起这儿女情长的事情来了?延之小表弟,你今个确实反常的厉害呀。”
“回答我!”
“呵呵,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需知道……”
“说重点!”
“宜从权变。且兼弱攻昧,逆取顺守,汤武之道也。”
“……”
听到这话,祁暮清有些发懵,怔怔地瞪着慕容棋,半晌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慕容棋一袭白衣立在门边,轻摇着折扇,嘴角眉眼的笑越发地温润淡然,噙笑道:“这是,为兄掏心窝子的实话。延之表弟,还有甚么不明白,还想问甚么?索性今日一并问了吧。”
闻言,祁暮清苦笑了下,低首盯看了会地面的青石砖,淡淡地回了句:“没了。”
“回得倒是干净俐落,希望你真能做到。”
“二表兄,莫先说我,你也且当心。”
“何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呵呵,愣头青臭小子,倒打一耙说起为兄我来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如今可是一身的腥臊。”
闻言,祁暮清没有吭声,眸光一冷,只随手抓起了装好茶水的茶壶砸了过去,便不再多做理会。
一个没注意,慕容棋被泼了个劈头盖脸满身湿,当即没了好脾气,拉下脸跳脚随口骂将了几句,摔门而去。
瞧到对方离去的背影,祁暮清敛去脸上的笑,默默地跌坐在原处。“汤武之道”,呵呵,虽一直心里隐约有数,可当真的亲口听到时,还是掩不住内心的震惊。
天下纷扰,与他何干。他只想做个策马仗剑走江湖的,无意於世间的纷纷扰扰。罢了,他觉得累了,不想掺合其中了。他没大志向,更无大胸襟。功成名就、名垂青史,与他无关。他停留至今最大的原因:不过是世间的亲情牵绊罢了。
如今,当今圣上病入膏肓,岌岌可危。若帝星一去,再无可威胁伤害祁、慕容两家的存在了。到时,他便可放心离去。要不了多久了,这天快变了。
无意间,先前血腥的一幕突然眼前晃过,心头一痛,祁暮清寒眸闪烁了下,薄唇抿起,身侧双拳下意识地攥紧,闭目深吸了几口气,拼力无视去揪痛抽疼感,默默地告诉自己:死了也好。
思及此,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背手瞧了会窗外早已黑了的天幕,回身熄灯解衣歇息。
红枫阁,内室,平阳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面容略显苍白,一头的青丝散洒开,衬得小脸瘦削无半点血色,没了那高隆的小腹,丝缎锦被外细瘦的纤臂细腕,身形越发显得孱弱不堪。
长宁哭肿了双眼,默默地饮泪守在床边。没了半点往日娇纵之气,只是乖乖地坐在那,不时敛帕拭着怎么控制不住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