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原来还有这一茬!”锦曦乐了,又道:“既然菩萨让爹娘得偿所愿,那回头等娘生下了老三老四,咱全家一道去清明庵还原,添香油!”
老梁家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转眼间过去了三日,跟平常没有任何不同的三日,但在这三日里,锦曦和文鼎,可是私底下做了许多的事情。
三日后的清早,长桥镇的居民照例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开始各自的营生买卖。然而,位于长桥镇人流车马流最繁多的大街上,芝兰堂的铺子门口,却被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锦曦没有出去观看,她只需要坐守在千里香,就能从进进出出的食客口中,听到关于芝兰堂出事的详细情况。
“你们听说了没?今个有人冲进芝兰堂去砸铺子了啊!”
“芝兰堂的严掌柜可是镇上头十名的小财主,财大气粗,什么人这么大胆?为啥呀?”
“据说砸铺子的人是刘家人,起因好像是刘家人从芝兰堂买到了假货!”
“刘家人?是不是那个家中有一子在庆安府城给知府大人做师爷的那个刘员外家啊?”
“可不就是嘛,听说刘员外家的两位姨娘用了芝兰堂的香胰子,出了事,刘员外一怒之下。派人去砸了芝兰堂,听说还要去县城衙门举报芝兰堂售卖假货呢!”
“……”
锦曦专心忙碌着,心里却在冷笑,不晓得芝兰堂的严掌柜,喜不喜欢她和文鼎精心准备的大礼呢?
不出半日的功夫,芝兰堂这批最新款上市的,夏日除菌止痒冰片香胰子出事的消息,便传遍了长桥镇各个角落,许多从乡下上来采买的村人,也都晓得了芝兰堂出事的消息。
“诶诶诶。你们大家伙听说了没?芝兰堂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了。刘员外家这回出事的可是三姨娘和四姨娘,听说那可是一对姐妹花,是刘员外五十大寿的时候,知府大人送给他的。最得刘员外的宠爱了。”
“三姨娘据说长得一身好皮肉。想剥开的荔枝似的人儿。自打用了芝兰堂的冰片香胰子洗了两回澡,那荔枝肉儿似的肌肤都变成了荔枝皮了!”
“啧啧,我听我家一个在刘员外家做丫鬟的外孙女传出的消息说。四姨娘更倒霉呢,四姨娘一头秀发,像云似的,就因为用了芝兰堂最新推卖的洗发露,那秀发一把把的脱落,半边脑袋都快成秃子了……如今啊,这两位姨娘是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刘员外心肝肉都在疼,这不,一怒之下就派家里的小厮去砸了芝兰堂,还扬言要把严掌柜给送官法办呢,揪出芝兰堂背后的不良供货源呢!”
“呀,这可是要把芝兰堂连根拔起呢,不过话说回来,人严掌柜也不是吃素的,盘踞长桥镇这么些年,赚的是瓢满钵满,那背后铁定也是老树盘根,才没那么容易被踹呢!”
“严掌柜再财大气粗,也敌不过人刘员外背后有官府的人做靠山。他们家儿子在府衙,那是知府大人跟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严掌柜再财大气粗,遇上当官的,还不得压得死死!”
“……”
晌午的时候,铺子里吃凉皮和炒饭的顾客热情讨论的话题,依旧是围绕着芝兰堂的事情展开。
不一会,从外面又风风火火跑进一人,对里面高声道:“你们的消息太慢了,我刚从那边过来,你们猜怎么着,县衙那边刚来了衙役,拿了严掌柜要去县城,严掌柜的婆娘,带着严掌柜的两个小妾正追在后面哭呢!大家伙要不去瞧瞧热闹?”
来人此话一出,千里香铺子顿时炸开了锅,好多食客顾不上才刚刚吃了几口的凉皮拌面和炒饭,纷纷起身朝门口涌去……
日暮时分,锦曦坐梁愈忠的牛车正朝金鸡山村的方向赶去,在镇西口的那家牲口货栈,梁愈忠进去有点事情,留了锦曦坐在外面的牛车上等。
此时,夕阳西下,金鸡山村那个方向的一片起伏的山头上空,像着了火似的,晚霞有的像是一条条怒放的火线,有的则是呈一片片的鱼鳞状,倒映在锦曦清澈的眸子里,仿佛有两簇火光在燃烧。
“曦儿,好巧!”锦曦正望着那边变化无穷的晚霞发呆的瞬间,有一道熟悉的男音从身侧响起,锦曦微微一惊,扭头便看到文鼎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着一袭轻软的白袍,端坐在一批通体黑色的骏马上,手里拽着马鞭,墨发高高挽起,修眉俊眼,正目光含笑的朝她看来。
晚霞美,眼前端坐在马上的文鼎,更俊美,夕阳映着他的脸,去了清冷,多了些柔和,笑容温润如玉。
当然,如果摒弃掉他行事的那份狠辣外,就眼前如此看来,真是应了那句温润如玉。
“我在瞧晚霞呢,让文大哥见笑了。”锦曦收回目光,启齿一笑,道,看他这副打扮和神态,应该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面有风尘仆仆之色,但华衣却不沾灰尘!
“晚霞也让你瞧得这般入神,难怪我连喊了你几声都不见回应。”文鼎低笑了声,道:“若是我把他们方大他们现在就已启程,明日一早便会把一纸诉状送到县衙,你会不会更高兴?”
方大就是当日为了花露油来孙记讨说法的狗蛋爹,也是包头巾妇人的男人。
锦曦目光一亮,道:“文大哥,这么说,咱们先前商议的那些,你都安排妥当了?”
文鼎点头,道:“嗯,都妥当了,证人,证词,证据,都齐备了。”
“为了让证据更加确凿,我还伪造了一张严掌柜用来收买方大,帮助其推售和栽赃孙记的铁证——十两银子的银票!”文鼎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锦曦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