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愈林两口子听到这里堂屋那一套四间屋子还有里堂屋都归他们,心下乐开了花!梁愈洲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崔喜鹊的眼底却闪过一抹思忖和权衡,道:“爹,你和娘还有梅儿都把屋子让出来分,那你们自个住哪呢?”
“是啊爹,屋子什么的都给我们三个房的人瓜分了,你和娘还有梅儿往哪去?”梁愈洲问,梁愈忠和孙氏也都表示疑惑,梁愈梅更是茫然的看着老梁头。唯有锦曦,目光微微眯了起来,老梁头这样破釜沉舟的分家,把自己的屋子都给让了出去,难不成,他想往后在几个儿子家里轮着住来养老?若是这样,那岂不也要算上这早一步分出去的梁愈忠这份子?
老梁头摆摆手,制止住众人的议论声,道:“这个问题,稍后再议,咱先接着说分家产的事!”
一语生效,众人都高高竖起耳朵。继续往下听,“咱家的田地,良田,次田和旱地,包括柳树林子那边几块开荒的地,还有家里粮仓里面的粮食全拿出来给分了,你们都是爹娘的儿子,谁也不偏袒,三个房的人照着人头数来均分,谁都不准扯皮!”
“爹。镇上的杂货铺子,还有家里应该还有些积蓄什么的吧?还有后院圈养的那些鸡鸭,还有两头猪。怎么个分法?”梁愈林急问。
梁愈洲气的直摇头,道:“二哥呀二哥,你那心里除了惦记着这些,还能不能再惦记点其他啥的?”
梁愈林白了梁愈洲一眼,不屑跟他解释。谭氏一拍床板,怒道:“连根鸡毛都不放过,拿啥去给你大哥周旋打点?做梦吧你,再废话连片瓦都甭指望!”
梁愈林立马噤声,老梁头打了个哀声,道:“你们娘说的在理。家里手下的那点积蓄,还有后院的家禽家畜,那都是要留着卖钱给你大哥那打点的。炮仗伤了人,也得赔钱,我得把镇上的梁记杂货铺子给卖了,卖了的钱你们谁要惦记,尽管拿去。到时候炮仗那块给苦主赔钱的差事,也一并揽去!”
梁愈林彻底的闭嘴了。老梁头沉吟了下,话题终于转移到了他们老两口和梁愈梅的身上,道:“至于我和你们娘,还有你们妹子的去处……”
每个人的耳朵和眼睛都汇聚在老梁头身上,谭氏依旧撇着头瞪着床里面,从锦曦的角度看不见谭氏的面部表情,但梁愈梅却在那茫然的张望。
“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和你们娘生养了你们,你们理当给我们尽孝道,养老送终!”老梁头道,目光从屋里儿子媳妇们的脸上一一扫过,道:“家都分了,你们妹子也呆不了一两年就要出嫁了,我和你娘还有妹子,接下来会轮着在你们几家过,每家过三个月,也就是一个季度。你们还有啥想法不?”
锦曦迅速垂下眼,老梁头果真是这样安排的,每家呆三个月,一年十二个月,那不就是把梁愈忠也给算了进来吗?
趁着其他人都在努力消化这事的当口,锦曦微微一笑,起身问老梁头道:“爷,我爹是您的儿子,赡养你和奶那是天经地义,我们一家自然是欢迎爷奶,还有小姑过去住的!”
梁愈梅对锦曦咧嘴一笑,谭氏没反应,老梁头颇为满意的对锦曦这头一个表态,点点头。
“爷,曦儿还有一个疑问,您老不说所有的儿子一视同仁吗,那当初我家分家是净身出户,白手起家,照着当时写的那分家文书,在小姑出嫁前,每年得孝敬你和奶十五俩银子,等到小姑将来出嫁,每年孝敬十两。那,如今二伯他们是分了屋舍田地的分家,是不是也该照着我家那规矩来?就算十五两拿不出来,十两总得拿吧?要不,外面人家还道我爹是不是爷奶亲生的呢!”锦曦微笑着问道。
屋里的人都明白锦曦的意思,三房当初净身出户都如此,他们这些分产分家的,自然除了一年三个月的赡养,每年还得再孝敬十五两银子,不然,这道理说不过去!可是,一年给老梁头十五两?且不说大房如今没有主心骨,四房刚成家没钱,二房那是有钱也不可能舍得掏!
搁在老梁头那,也是有另一番权衡,若是一碗水端平,在四个儿子那挨着住,每年每房孝敬十两银子,老梁头敢打保证,二房是铁定不掏的,四房也有困难,大房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梁礼辉入赘,其余的三个都还没成亲!可要是不答应,那么,外人铁定会说老梁家使劲的压榨苛刻三房,老梁头自己,也是不好意思住到梁愈忠家去的。这可怎么办呢?老梁头突然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懊恼!
锦曦的话一下子让屋子里冷了场。
第二百一十四章 墙壁隔断的骨肉亲情
“爹,咱们可都不比老三家啊,咱们都是土里刨食的庄户人,这又初分家另过,能养活自己和爹娘你们就算不错了,这每年十两银子的孝敬,那是打死都挤不出来的!”梁愈林唯恐老梁头为了一碗水端平,也要他们掏银子,赶紧道。
大房的人和四房的崔喜雀都表示沉默,梁愈洲也犯了难,十两银子对于他而言,也是有些艰难,梁愈忠看了眼四下,跟孙氏还有锦曦目光交流了下,站起身开了口。
“爹,我和曦儿娘这就回去给收拾两间屋子出来,你和娘还有梅儿,随时都可以搬过去住,咱家不少你们几双筷子。至于那每年十两银子的孝敬……我们家也愿意出!”梁愈忠道。
“爹,你倒是愿意出,可若是让村人给听到了,保不住会道论咱爷奶呢!”锦曦一唱一和道。
“不怕,若是有人道论,我就站出来说,不是你爷奶一碗水不端平,而是我们自个主动要求给的,不赖你爷奶!”梁愈忠道,转而问老梁头:“爹,你看这样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