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心道。死老太婆,老子才没那好心送你呢,他的目光望向锦曦的背影,希望她能回头看下,说句话,不过杨峰失望了。锦曦自打出了屋门,就紧跟在谭氏身侧朝院外而去,压根就没有回头理睬过他。
杨峰被谭氏撵的悻悻的折身回去了。这边,谭氏和锦曦也出了杨宅,谭氏在院子门口站定,扭头瞟了眼背后的院子门,狠狠啐了一口。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锦曦尾随其后,翘着嘴角步伐轻快的跟上。
常青巷子里的路面能并排驾驭两辆马车。还没到方宅门前,锦曦一眼就认出停靠在方宅院子门口的那辆马车,是她家铺子里的。
走近了看见阿福站在马车边,院子的大门敞开着,瞧见谭氏和锦曦过来,阿福忙地跟她们问好,锦曦询问了他情况,原来老梁头他们还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奶,咱要不要也进去瞧瞧?”锦曦问谭氏。
谭氏迟疑了下,摆摆头,刚要说不,院子里面就传来老梁头他们几个大声说话的声音,随即,以老梁头为首,几个人抱着被褥,端着灶房里的器皿,拐出了院子。
谭氏脸色一沉,扭头就要走,被老梁头喊住。
“诶,老婆子,你和曦丫头不是去杨家探望了嘛?咋这么快就出来了?咋,这做客的,还不管饭哪?”老梁头喊住谭氏,诧异问道,怀里还抱着两床一看就是崭新的棉絮,上面勾着红绿丝线。
谭氏目光停在那两床棉絮上,没好气道:“出来了就出来了,哪那么多废话!”
“咦?”老梁头无故被顶了一下,不由把怀里的棉絮交给接上来的阿福,道:“你这老婆子是咋回事?早上出门前还跟我有说有笑的,这老脸咋拉这么长?都快赶上村西口那河长了……”
老梁头不提村西口倒还好,这一提,谭氏就想起他调侃的那句‘村西口的打谷场。’心里那股无名怒火,就汩汩的往上窜!
“作死的,老娘我一辈子就长这脸了,你要看不顺,就去找那看的顺的去!”谭氏撂下这句话,气呼呼甩头就朝巷口那边蹬蹬而去。
“奶,你不跟爷一道回客栈了?”锦曦在后面问。
“缺了他我还就过不下去了!”谭氏声音传回,人已经快走到巷子口了。
老梁头和梁愈洲他们都惊诧了,谭氏对老梁头帅脾气,还真是少见。老梁头赶紧吩咐梁礼胜追上去。
“曦丫头,你奶这是咋了?”老梁头转而问留下来的锦曦。
锦曦抚额,道:“许是方才在兰儿姐那,受了气心里不顺畅呗!”
“咋回事?”老梁头追问。
锦曦便将先前那一幕闹剧跟老梁头,梁愈洲,梁礼胜他们复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不过却略去了自己的那一段。
老梁头几人听的是眉头大皱,梁愈洲当即就要过去杨家找那杨峰理论,被老梁头喝住!
“嫁出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能吵几句嘴咱娘家人就都涌上去的理儿?再说,你还是个做叔叔的,怎么也得先紧着你二哥和柏小子他们先,少不得被人道论!”老梁头尽管心里窝火,但还是教训梁愈洲道。
梁愈洲懊恼的皱起眉头,站到一旁,老梁头挥挥手:“赶紧的把东西搬到马车上去,先送回客栈去,明儿一早咱就动身回村!”
梁愈洲几个闷头装车,老梁头站在一旁望着巷子里面的杨宅那块,出了一小会儿神,扭头见到锦曦在那小声跟阿福交代些什么。
瞧见老梁头的目光朝自己这边投来,锦曦打住话题,老梁头道:“曦丫头,有个事爷倒忘了跟你说!”
“何事啊?”锦曦问。
“让阿财阿福几个暗中看守这宅子,是你的主意吧?”老梁头问。
锦曦不置可否,是的,当时闹做一团乱时,锦曦留意到那方宅里的管家夫妇,都一副缩头缩脑的盘算样子。锦曦不想被那家人浑水摸鱼,便多出个心眼让阿财他们这两日多留心些。
“曦丫头啊,爷要跟你说声多谢啊!”老梁头道,锦曦挑眉,难不成真有状况发生?
“你道何如?那方氏一走,手底下的管家一家,竟然想要卷着东西跑人,被阿财给逮了个现行!”老梁头激动道:“这些物件可都是能变卖银子的啊,我给没收了那些,打发了他们一家四口走人了,只待今日把这宅子收拾下,一把大锁锁紧,就省心了,曦丫头啊,你这回可真是帮爷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老梁头再赞,锦曦微笑着摆摆手,道:“爷,你不用谢我,我做那些也是为了我家着想,不想到时候破财!”
“啊?啥意思?爷咋不明白了呢?”老梁头诧异问道。
锦曦动了下,正要开口,突然,梁愈林就从巷子口那方向风风火火往这边跑来了。
“爹,好事儿啊好事儿啊,这回可真是要大发了呀!”梁愈林还没跑到近前,就已经喊的远近皆知了,弄得巷子里不时有人家院门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瞧。
“有啥话不会好好说?”老梁头对跑到跟近的梁愈林低喝道,自打老梁头把这宅子寄卖的事,委托给县城牙行的人后,梁愈林就一门心思在那上面了。
原本今日上昼过来收拾整理铺子,也是算了他一份人手的,但逮不住他人。
“爹啊,牙行那有消息了,说是下面镇上的一个大户,要来县城置业,一眼就相中了咱这宅子的价钱,这两日就要过来实地相看,若是相看中了,一准会买!”梁愈林激动道。
“啊?这还真是好事啊!”老梁头惊喜的张大嘴巴,梁愈洲也一扫先前的郁闷,咧着嘴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