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先把事情搞清楚才是首要的。
郁嵘好整以暇地看着云裳,云裳站在一动不动,把郁凌恒急得额头渗汗。
他真怕这一老一小闹崩了。
毕竟,他们虽然年龄悬殊大,可脾气却都同样犟得像头牛,万一闹起来他该帮谁啊?
帮老婆,他大逆不道!
帮太爷爷,他无情无义!
若谁都不帮……
那只会死的更掺!
反正不管他帮或是不帮或是帮谁,都是错!
到时可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郁凌恒紧张得屏住呼吸,默默祈祷郁太太别发飙……
气氛,紧绷而压抑。
云裳虽然生气,但理智还在,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她当然不会乱发脾气。
太爷爷要她去倒水,她明白个中意思,无非是带着点考验的意味,看她是不是遇事就不冷静的人。
云裳转身去倒水,心里默默腹诽,太爷爷真是她见过的最狡诈的老人,没有之一!
倒了水回来,她用双手捧着水杯递给太爷爷。
郁嵘却不接,只是看着她。
云裳,“太爷爷喝水。”
郁嵘满意,这才接过水杯。
喝了两口水,郁嵘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沙发,淡淡道:“坐吧!”
云裳依言坐下,郁凌恒则坐在郁太太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小两口均直勾勾地盯着气定神闲的太爷爷,都是一副恨不得立马知道所有真相的急切模样。
郁嵘喝了几口水,吊足了小两口的胃口,才缓缓抬起眼睑看着他们,说:“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全部都想知道!”
几乎是在郁嵘话音落下的同时,云裳就毫不客气地说道。
闻言,郁嵘莞尔一笑,“太爷爷可不是神仙,并非无所不知,所以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部分而已。”
“可我觉得太爷爷您比神仙还厉害!”云裳板着俏脸,冷冷说道,言辞间有着淡淡的讥讽意味。
“这是褒呢还是贬呢?”郁嵘挑眉,并未因她的不敬而动怒,依旧笑得和蔼可亲。
云裳不说话。
她以为自己出言不逊会惹怒太爷爷,可太爷爷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让她倒有种自己小家子气的羞愧感。
“我就当你是褒吧!”郁嵘笑道,比往常更平易近人,一边把杯子搁在茶几上,一边好脾气地说道:“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今天全都告诉你们。”
其实云裳心里真的有很多很多疑问,但这一时半会儿她真不知道该从哪一个问起。
蹙眉想了一下,她理不清那一团乱的思绪,只能随便问了。
云裳,“太爷爷您早就知道我不是云家的孩子吧?!”
“以前只是怀疑,具体知道的时间跟你们知道的时候差不多。”郁嵘不急不缓地答道。
云裳,“云家和郁家并没有什么‘古老的婚约’,这只是太爷爷您瞎掰的对吧?!”
“嗯!”郁嵘点头。
“严谨尧跟我妈妈曾是恋人?而您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认识他们?”
“嗯!”
随着郁嵘的再次点头,云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来不及好好思考,最关键的疑问就冲口而出,“我是严谨尧的女儿?!”
自己的话音一落,她就紧张得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心,噗通噗通一阵狂跳……
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希望“是”呢?还是希望“不是”呢?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郁嵘摇头,“不知道!我想这个问题只有你妈妈或者亲子鉴定才能给你准确答案!”
云裳的心,蓦地一沉。
这么关键的问题居然没有答案,太让人纠结了好么!
这个答案,可关乎着她该拿什么态度对严谨尧……
“既然太爷爷您并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严谨尧的女儿,您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设计这一切?”云裳蹙眉疑惑。
这个问题太爷爷居然不知道,真是让她感到万分意外。
郁嵘笑了笑,然后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赌!”
“……”云裳噎住,无言以对。
哑了半晌,云裳微眯着泛着怒气的双眼冷冷嗤笑道:“太爷爷您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会赢?”
“傻丫头,赌博哪有什么把握可言!”郁嵘轻笑一声,语气隐隐透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既然没把握,您还敢押下嵘岚和整个郁家做赌注?”云裳不敢苟同,脸若寒冰。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赢,但也并非就一定会输!赌呢,赢的机会有一半,若不赌,就连一分都没有!”郁嵘始终噙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吐字,然后脸上的笑容隐退,目光锐利地盯着云裳,“你若是我,你是赌还是不赌?”
你若站在我的角度,在绝境之中,赌不赌?
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赌,将一生受人威胁。
他郁嵘一身傲骨,岂会甘心一生受制于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可能让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郁氏江山被初润山那种阴险小人夺去!
从有把柄落在初润山的手中起,他就一直在寻找机会反击,从未放弃过。
他忍辱负重二十几年之久,苍天有眼,在几年前的某一天给他指了一条生路……
那是在T市,一个商业酒会上,郁嵘看到了云铭辉,而勾着云铭辉臂弯的女子,却不是云铭辉的妻子欧晴……
二十几年前,郁嵘是认识欧晴和严谨尧的,虽交情不深,但也有过几次交集,所以欧晴和严谨尧之间的事,他略知一二。当然,值得提一句的是,那个时候的严谨尧还不是总统。
后来,欧晴和严谨尧不知何故分了手,很快欧晴就远嫁T市云家,豪华婚礼宣扬得全国轰动,可谓是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