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的工作我又不懂。”王凯伦很是不解。
“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迟早要懂的。”王子健说。
王凯伦蹙蹙眉，心里不愿意，但是不敢不去，便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王子健的车子。
吴静瑶看着小女儿和丈夫走了，她也转身去取了自己的手包出去了。
在温亦如出门之前，她出现在许云波的家门口。
温亦如正想去上班，听见门响，便去开门，看到慈眉善目一脸温柔的吴静瑶，她怔了一下。
“小如，可以进去吗？”
吴静瑶含笑开口。
温亦如迟疑一刻说：“进来吧。”
于是，吴静瑶走了进来。
小苹果和许云波一前一后地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多出来的人，都是一怔。小苹果新奇地眨眨眼睛，下了楼，走了过来，小手扯扯她妈妈的衣角，“妈妈，她是那个外婆吗？”
吴静瑶眉眼疼爱地凝向小小的女孩儿，她站在她母亲的身边，小脑袋只到她妈妈的腰，此刻歪着小脑瓜好奇地瞅着她。
“小苹果，来，让外婆抱抱。”
吴静瑶对着她招招手。
小苹果便走了过去，仰着小脑袋瞅着她，吴静瑶低下身来，摸摸小人儿的小脸，又亲了亲，眼神疼爱，“小苹果，叫外婆。”
“外婆。”小苹果新奇地喊了一声，吴静瑶便抱住了她，用自己的额头轻抵着小家伙的，轻轻闭了闭眼睛，心里头多少感慨都涌上来。
这是她女儿的女儿，她很多年前抛弃的女儿，现在，她愿意把所有的疼爱都给她的孙女。
许云波说：“要上班了，我得先走了。”
温亦如看了看他，吴静瑶也把目光望了过去，然后慢慢站起了身形，只是那一只手仍然是轻搂着小苹果的姿势。
温亦如说：“波子，你带小苹果先走吧，我有点儿话要说。”
“好。”
许云波走过来，吴静瑶便满眼不舍地看着小苹果被她爸爸带走了，小苹果临走时，还回头瞅瞅吴静瑶，眼神里很多很多的好奇。
温亦如这才望向吴静瑶，吴静瑶眉眼如画，却又说不出的温柔和慈爱在眼睛里。
“小如，我没听错吗？你有话要对我说？”
她说话的语调非常柔和，像轻柔舒缓的小桥流水。
温亦如这才说道：“王子健在外面有个儿子你知道吗？”
她的视线里，吴静瑶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脸色也泛出了一丝白。
温亦如以为她多少会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可是良久之后，吴静瑶却缓缓说道：“生凯伦的时候，难产，身体受了伤害，不能再生了，那个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他想要个儿子，我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生。”
吴静瑶平静的面色下，是深深颤动着的心。
温亦如想不到她听到的是这样一番回答，难以理解地瞅着她的妈妈，“你到底是有多爱他，才会连这个都可以包容！”
吴静瑶一笑，笑容里含着一抹苦涩，“当你特别特别爱一个人的时候，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么说，你很爱王子健了？那么你有没有爱过爸爸呢？”温亦如冷冷地问。
吴静瑶的脸瞬间白了，她的神情忽然间变得恍惚，似是陷入了对沉沉往事的回忆中，良久才说道：“那不叫爱，那只是逼不得已。”
“可是爸爸对你那么好。”
温亦如想起父亲就心脏抽疼。记忆里，母亲一向都是柔柔弱弱的，而父亲，他对母亲百般疼爱，不让她干一点儿重活，甚至不用她出去上班，冬天怕她冷着，夏天怕她热着，更甚至，因为怕油烟对皮肤不好，他都不让吴静瑶下厨房，即使他真的有事回不来，也会提前把饭菜准备好，让吴静瑶只需要在锅里热一下就行。
可是即便这样，母亲仍然跟着他的初恋跑了。
温亦如难以置信地看着吴静瑶，“好吧，我承认我多此一举，也许这些事情我根本不该瞎操心，你走吧。我要去上班了。”
她冷冷地下逐客令。
吴静瑶深深地瞅了一眼她的女儿，然后默默地往外走去。
温亦如没有再看一眼她母亲离开的身影，锁上门就走了。吴静瑶的车子开过去时，温亦如还在脚步匆匆地往小区外面走。她要去搭出租车去上班。路上，许云波的电话打过来，问她现在在哪里，她说已经在路上，许云波便没再问什么，温亦如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上班了。
在公司电梯里，她碰见了金逸珍，“金小姐早。”她礼貌地打招呼，金逸珍对她轻轻弯了弯唇角，这个女人，对人笑的时候礼貌而温和，平常话不多，但一双眼睛充满着智慧。
“崔，他今天去南京了。”金逸珍在电梯里说。
温亦如对她礼貌地点头，老板去哪里，是不用跟她请假的，而金逸珍她如此说，也可能只是简单地叙述一件事而已。
电梯门打开，两人相视一笑，往外走去。
吴静瑶一路上，透过车窗，凝视着外面平稳掠过的风景，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王凯伦出生的时候。她疼得撕心裂肺，似乎下一秒就会血液流尽而死，后来，凯伦平安生下来，可是她因为大出血差点儿送命。当医生宣布她丧失了生育能力的时候，她当场惊呆了。她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她还没有给她心爱的人，留下一份骨血，而王子健显得淡然得多。他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眉眼是那么地温柔，“瑶瑶，我们有凯伦就够了，凯伦就是我的孩子，我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以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