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想,柳湘玉为了保住自己的林太身份不择手段,竟然偷偷叫人换掉自己的亲生骨肉。那时的他,便已是决意离婚,但她以哺乳期为由,又加之,父母对那孩子的宠爱有加,他倒真是担心,父母得知真相后,会受不住所爱非人的那个打击。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女儿,他应该给女儿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也应该给女儿,给那个女人一个交待,所以,是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了。他大步向外走,面目一片的肃寒。
李嫂见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露出疑惑的目光。
卧房的门砰的关上,柳湘玉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但只是须臾,她又浑身哆索着的,爬了起来。她从梳妆台上的LV包里,掏出手机来,手忙脚乱地按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救命稻草,她的救命稻草……
上午的阳光金子般的洒进室内,原本光线黯淡的房间,也添了几分光亮。
小水晶坐在小凳子上,小手里握着铅笔在茶几上写写画画,虽然她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但并不影响她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她一笔一画认真的画着自己想象中的大树,房屋,花花草草,妈妈,爸爸,舅舅,苏苏姨……
她用她笨拙的笔描绘着心底所向往的一切。
惜然请了一天的假,呆在家里。昨天突然的晕倒,她到现在,身体还好像没有恢复过来,全身的筋骨像被人抽掉了似的,使不上力气。
她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想着心事。
“妈妈,你看我画的画好吗?”小人儿举起了手中的画纸问。
惜然的眸光只是向着那画纸上一描,便是立时诧然而惊。
她颤着她的唇,颤着她的声,看向女儿。而那小人儿却是展开她太阳花一般的笑脸,“妈吗,你看,我画的像吗?像妈妈爸爸,舅舅,苏苏姨吗?”
小人儿的手摸索着指向那画纸上的人。
惜然眼底全是震惊的神色,她几乎是颤抖着再次将眸光投向那张画纸,那上面,画满了人和树。
如果那也叫人,那也叫树的话。
黑漆漆的一大片,无数条线横七竖八,弯弯曲曲地或重叠,或交叉,或者是胡乱地一团。
“妈妈,你看,这个像不像你?”小人儿没有发现女人的异样,只是小手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画的妈妈的那个位置。
惜然顺着小人儿的手看过去,她看到那个长头发的女人。
如果那算是一个女人的话。黑漆漆的一团,隐隐却似有女人的模样。
“像,真的很像。”她颤抖着,眼里却是簌簌的泪花滚落。
她胡乱地擦拭着,将小人儿抱进了怀里,她亲着小人儿的脸,嘴里不停地说着,“像,真的很像,真的像极了……”
咚咚,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了。
惜然将小水晶放下,又拿纸巾擦了把脸,这才走过去将门打开。
林若谦颀长的身形站在门口,俊颜带着笑,却又好像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那个……我可以进去吗?”他问。
“不可以。”惜然冷声说完,便将门一推。但是男人用胳膊撑住了门,“等等!”
“做什么?”惜然面色冰冷如罩了寒霜。
“这个药,你昨天忘了拿。我给你带来了。”
林若谦从衣兜里拿出一个药盒来。那是昨天,她昏倒时,医生给开的药,
“对不起,我不需要。”
惜然冷冷说完,用力地将门一关,但是耳边传来男人的闷叫。
惜然心头一跳,她这才看到,男人的手臂被掩在了门的缝隙里。
她将门开了个口子,“是你自己不小心。”然后又是将门一推,但男人的胳膊一伸,却又是将门撑住,面上的扭曲微微舒展,林若谦黑眸灼灼。
“然然,你不想见我,可是小水晶是我女儿,我有见女儿的权利。”
“我说了,她不是你女儿,你也没权利见她。”回答他的,是惜然嘎巴干脆的话。
林若谦的长眉微微一敛,但仍是淡定地道:“你可以说她不是我的女儿,你也可以说我没有权利见她,但是,血缘是改变不了的。我是她生理学上的父亲,她是我的骨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然然,你的一切横眉冷对,你的一切冰言寒语,都阻止不了我见女儿。
他说完,却是将门一推,颀长的身形径自进了屋。
惜然哑了哑。
他说的没错,她可以在小水晶的出生证明上做手脚,让她的生日变小;也可以说,她离婚又再婚,所以生了女儿,但是,她改变不了小水晶的血液,改变不了她的遗传基因。
但是,那也不代表,她就愿意让他见女儿。
她上前几步,抢到男人之前,挡在小水晶面前,“你说的没错,我阻止不了你,但是你有什么权利见她?林若谦,在我们离婚四年之后,在你没有为女儿尽过一分责任的时候,你有什么权利说见她!”
她对着男人怒目而视,一张娇俏的容颜冰冷毕现。
林若谦清俊的容颜顿时一白,女人的话像是在他的心上狠狠地砸了一拳,他的十指缓缓蜷曲,捏成了拳。
“所以,我会尽我一切所能,补偿女儿,补偿你。“
他说完,却是伸出手去,一把攥住了女人的胳膊,又向怀里一带。惜然冷不防的,身子就撞进了他的怀里。而下一刻,在她还来不及惊叫的时候,她的身子已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林若谦抱着她,大步走向沙发,将女人的身子往沙发上一放,
再一回身茶几边上正奇怪的看着他们的小人儿已被男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