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彩?”惜然挑挑眉,“这个要多少钱啊?”
“啊,不多,一百多万。”林若谦边是轻啜了一口咖啡便笑着说道。
“哦。”惜然咕浓道:“唐代的东西,一百多万好像是不多。”
“是美金,傻女人。”林若谦听到了她低低的咕浓声,笑着,拍拍她的小肩膀。
惜然当时便是尖叫一声。一百多万美金,那都快一千万的人民币了,这家伙,还真舍得。
秘书又端了橙汁进来了,惜然说了声谢谢,接过橙汁喝了一口,林若谦便搂了她道:“坐下歇一会儿吧。”
他搂着她让她坐在办公室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然后说道:“我有点工作,先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他的声音很温和,而且带着一种淡淡的宠溺,惜然有些失神,她抬头的时候,一双澄静又不安的黑眸望进了男人的眼睛里。他的眼神也是那么的温和,像淡淡的水波。
她有片刻的恍神,而男人,已经向着他的办公桌走去。身形挺拔的他,在大班椅内坐下,开始翻阅办公桌上的文件。
惜然坐在沙发上,边是喝着橙汁边是静静地看着他办公。他工作的样子很专注,带着一点惯有的淡然和严肃。手里拿着签字笔,在一些文件上刷刷的写着什么。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叩响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的女人,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面相严肃。
“总裁,这是本季度的销售报表,请您过目一下。”
女人微弯了身子将手中的一沓文件放在了林若谦的桌上。而林若谦则是不言不语的接过,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文件,长眉微敛,似是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将那些报表递还给女人,“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那女人毕恭毕敬的转身出去了。
林若谦又开始垂眸审阅文件了,惜然则是随手扯下了一旁报纸架上的一张报纸。
是D城日报,惜然只是粗粗浏览了一些新闻,便又放了回去,然后又随手抽出一张新报来。都是今天的报纸,显然林若谦还没有来得及看过。惜然一页一页的翻了翻,然后眸光被中间一张报纸上大版面的图片吸引住了。
那全是一些家具的图片,而且看起来样子十分不错,质地也很考究,全是实景拍摄,从图片上甚至可以看出那些家具所在的房子明亮又漂亮。窗子外面,景色如画,好像是一所别墅。惜然怔了怔,朦胧中,竟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又定睛看了看,还是很熟悉,但她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些东西。那雕花的大床,漂亮的皮质沙发,那玻璃的茶几……
她揉了揉额角,眼睛好像有些疼了。而此时,那图片中间的一行字将她的眸光彻底胶住。
“一元拍卖所有家具日用品。”
她大感意外的同时,眸光再次向着那些家具的图片看过去,大脑中好像乍然间裂开了一道缝,接着,心尖上像是被什么划了一下,蓦的一疼。
这,是怎么回事?
身旁的人半响都没有了动静,林若谦专注的审阅文件的眸光抬起来,向着沙发上的女人望过去,这一看之下,立时惊了一下。
“你怎么了?”他长身而起,大步向着沙发上的女人而去。
沙发上的女人,木然的呆坐着,漆黑的长发披在肩头,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竟然全是泪痕。
“然然,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了?”林若谦骇了一跳,忙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而且似乎在发抖。
林若谦心头一惊,眸光里已经染满了焦灼和担心,“告诉我,怎么了?”
他伸手,用指腹给她拭眼泪。
惜然抬起那双刚才还纯静得像是水晶,此刻却是落满忧郁的眸子,“若谦,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
她的手颤抖着抽出男人手心,却是将茶几上的报纸拾了起来。
然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大颗的泪珠就纷纷而落。
“然然!”林若谦心惊之下,眸光看向那张报纸,他最先看到的是:一元拍卖那几个字,然后这才看到那些图片。
一看之下,心尖也是蓦的像是被什么割到了一般。他愕愕地蹲在地上,手里还捏着那张报纸,眼前却是浮现了欧阳蓝的脸。
“我买下那所房子,是为了祭奠我对他的爱……”
欧阳蓝在记者面前那悲伤满脸的样子还浮现在眼前,林若谦却忽然间觉得说不出的恶心厌恶。这个女人,还当真是卑鄙。
他的手指忽然间捏紧了那张报纸,黑眸里露出挡不住的愤怒。
“买下它。都买下来,好吗?”对面的女人忽然间抓住了他的手,她的两眼泪光闪烁,神色间带了乞求。
“若谦,帮我买下来,好吗?我不想让这些东西被别人买走,若谦,求求你,帮我买下来……”
她攥着他的手,他能感觉到她指间的颤抖,他看着那双忧郁悲伤的眼睛,神色忽然间复杂起来。
谁说她失忆了,他不是都记得吗?
瞧,她记得多清啊!
林若谦心里说不出的是什么滋味,“好,我们买下来。”他的大手反裹住女人两只轻颤的手,然后一点点地将她的身体拉进了怀里……
*
回到自己的寓所,柳湘玉将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掉了,寂静的公寓楼里传来噼啪、乒乓的声响。
凭什么?凭什么?她的一双黑眸里喷射着无比怨毒的光芒。为什么同是王静芬的女儿,她就要从小孤苦,为什么同是王静芬的女儿,湘月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开跑车,住洋楼,鞍前马后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而她,就要被人称为二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