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于万物，低于你(344)

“季延歧，你是相信自已的眼睛，还是相信我说的话？”

“只要你说，事情真相如何，我自会决断。”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已撞上来的，我只是拿剑抵在他的胸膛，想要逼问出你的下落而已，我并未对他下杀手。”

顾无言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季延歧脸上的神色。

如此近的距离，对方脸上哪怕有一丝细微的神色变化，都能察觉到。

季延歧却只是皱起眉，神色有几分不解，“他不像是那种想不开的人啊……”

“他当然不是，他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借你的手来杀我而已。”

季延歧抿着唇望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顾无言也没有隐瞒，“他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也知道我一直爱而不得，所以他用自已的命在你面前演了一场戏，好让你对我恨之入骨，然后……帮他杀了我。”

第308章 并非你一人之过

那个时候的帝曜已经成了阶下囚。

顾无言登上帝位之后，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囚禁了起来。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一代帝王颜面尽损，一朝跌入尘埃。

若顾无言直接杀了他，倒还给了他一个痛快。

但顾无言不能杀他，即便他几次三番想要毁了他们顾家，顾无言也顾忌着和季延歧的关系，只能把他终生囚禁。

这对帝曜而言，是赤裸裸的侮辱。

可是他的实力已经无法战胜顾无言。

他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所以他只能借助季延歧的手。

“帝曜在帮你逃脱后，应该给了你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能预感到他有性命之忧，还能为你引路，我说的对吗？”

顾无言步步紧逼，眼神犀利。

季延歧立于原地未动，任由他逼到自已眼前，距离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顾无言说得一点没错。

帝曜在帮他逃出来之后，带着他跑了一段时间。

后来眼看要被顾无言追上，帝曜便提议让他先跑。

而他自已则是用法术凝聚出一个傀儡替身，去引开顾无言。

帝曜带着傀儡替身离开前，给他了一颗神识珠，里面有他的一缕神识。

只要凭借这颗珠子，他就能感应到帝曜的位置跟他汇合，也能知晓他有没有性命之忧。

当时他就拿着那颗珠子乱跑一通。

只是没有跑得太远，手中的珠子就逐渐失去了光泽。

这意味着帝曜出了事，他也顾不得其他，跟着神识珠的指引，去到了帝曜所在的位置。

他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无言将那把捅穿帝曜胸膛的长剑抽了出来。

这一幕，自然而然的让他以为，是因为帝曜帮他逃跑，所以顾无言恼羞成怒，当场杀了他。

当时的他并未想太多，兴许是打击太大，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没办法思考其他的事。

所以没有想到其中更深层次的东西。

如今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心情平复过后，听顾无言旧事重提，他才明白，事情好像确实如顾无言所说的那样。

帝曜好像从一开始帮他逃跑，就是早有预谋。

因为逃离的路线，是他自已规划了许久，才确定下来的一条万无一失的路线。

顾无言当初虽然将他囚禁了起来，却也会时不时的放他出去散散心。

他苦心筹划多年，推翻了无数个方案，才得出这么一条能够逃出牢笼的路线。

原本他能自已寻找时机逃离，可就在这时，帝曜来到了他身边，说要帮他逃出去。

他便信了，还将自已计划的路线全盘告知。

结果他们刚出帝宫，顾无言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之后便是一路追赶。

如今仔细想来，怕是帝曜在出了帝宫后，就故意暴露了行踪，才让顾无言追了上来。

他这个父亲，比他想象当中，还要心机深沉。

当初他想要夺得帝位，帮顾家缓解危机之时，帝曜一开始还怒不可遏，要将他送上诛神台，让天雷把他的神格毁掉。

这样的行为他倒是能理解，毕竟他做的事本来也大逆不道。

可后来在执行雷罚的时候，帝曜却突然终止了刑罚，还主动要让位给他。

说是，不忍心看他受此劫难，他这个当父亲的看着心疼，便随了他的愿。

他当时心思单纯，还天真的以为帝曜是真的心疼他这个儿子。

到后来顾无言夺位他才知晓，帝曜早知顾无言带兵打来了。

所以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他，而帝曜自已则是带着一众部下想要找个地方避一避，好等到来日东山再起。

可惜，一个都没能跑掉，全被顾无言抓了。

早在那时，他就不该再相信帝曜的。

但他那时太蠢了。

不止相信他，还中了他的计，因此而毫不手软的杀了他自认为的杀父仇人。

好在，顾无言现在没事。

他还站在自已面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对不起阿言，我当时应该听你解释。”

说着，他伸手想要去拉顾无言的手。

顾无言却在这时往后退了半步，“你不必心怀愧疚，我当时有难言之隐，也没有做出解释，所以并非你一人之过。”

他当时本来想要跟季延歧解释事情的经过，可偏偏在那时被天道所控制。

不仅没有解释，甚至还恶语相向，最后粗暴的将季延歧强行绑了回去。

虽说是身不由已，可终归结底，他也有错。

如今重来一世，他自然不想重蹈覆辙。

误会既然解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整日要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