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于万物，低于你(355)

“哥哥感觉身体如何，可有不适？”

他声音轻柔，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心。

季延歧冷哼一声，并不领情，“少在这里假惺惺，你在废我神格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会难受？”

“自是想过的，所以才会先让你陷入昏迷，免得清醒的时候遭受那些皮肉之苦。”

毁掉神格的方法只有利用诛神台上的天雷。

那能轻易将凡人之躯劈得粉身碎骨的天雷，会一直落下来，直到将神明的神格完全摧毁，才会停下。

所以那个地方才会叫诛神台。

严格来说，季延歧此前已经经历了两次。

第一次是他的父亲要毁他神格，刑罚进行到一半终止了，不过还是把他劈的够呛。

第二次就是顾无言为了防止他逃跑，毁掉了他的神格，让他成为一介凡人，只能任他摆布。

那种被雷劈的感觉，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次在不知不觉间又被雷劈了，身体已经记住了那种感觉，才会觉得如此熟悉。

想到此处，季延歧心中火气更甚，“那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他忍无可忍的转头看向顾无言，眼睛就差能喷出火来。

顾无言却在听完他的话之后，赞同的点了点头，“理应如此，所以，哥哥要如何感谢我？”

“？”

这说的是人话？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的脸皮如此之厚？”

废了他的神格不说，还要他感谢他，这种混账话也说得出口！

季延歧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顾无言反倒一脸淡然，“不是哥哥说的要感谢我吗？我不过是顺着哥哥的话说下去而已，哥哥怎么还生气了。”

“我神格被废，难道不该生气吗？”

别说是生气了，他第一次被顾无言废去神格的时候，可是连和顾无言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这一次他还收敛了许多，不过是闹闹脾气而已。

然而顾无言却是蹙了蹙眉心，随即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哥哥还有力气生气，想来是身体已无大碍，如此……”

他声音顿住，抬起一只手，翻过掌心拿出季延歧此前用来设结界的珠子。

“那我们便继续之前的事？”

“……”

怎么感觉这话有些熟悉？

还不待他深思，顾无言便开始将灵气注入那颗珠子。

“哥哥倒是讲究，每次同房都要布下结界，如今主动权在我，那我也不能寒了你的心，自是要依着你的喜好来。”

他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结界也正好凝聚完成。

第318章 你的演技不是太好

结界设下后，顾无言也放下了伪装。

他俯下身，将脑袋搁在了季延歧的胸膛上，“阿歧，神格我有办法帮你找回来，你莫要生我的气了。”

闻言，季延歧有片刻的失神，“你这身份转变有些快，我……我一时之间倒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想抬手覆上顾无言的后背，犹豫着起起落落好几次，才将手掌放了上去。

他都快以为顾无言是在同他假戏真做了，没想到对方又以这种方式给他喂了一颗定心丸。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但心情还是七上八下，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好在如今的顾无言比较会安慰人，“你无需适应，反正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心属于你，定然不会害你。”

即便是搭上他的命，他也会如同最初那般，为季延歧拼出一线生机。

听着来自季延歧胸膛中那强有力的心跳声，顾无言心满意足的扬起唇角，神色缱绻眷恋。

在他死去之后，他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季延歧成为了天道。

这些都是他从季延歧口中听来的。

犹记得季延歧跟他说起，他当上天道的时候，神情中带的那几分骄傲，是多么的耀眼。

季延歧当时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天道之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是他必然会拥有的东西。

可他很清楚，天道之位，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季延歧走上那个位置，肯定吃了许多苦。

但他从始至终都未提及他所受之苦。

季延歧只给他讲了光鲜亮丽的一面，将所有痛楚都留给了自已独自承受。

如果……当初不是他横插一脚，夺了季延歧的气运。

那天道之位，自然是季延歧的囊中之物。

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也不会树敌众多，有那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

终归结底，还是他因为一已之私，害了季延歧。

虽然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但只要他还活着，便会一直心怀愧疚。

无论他付出多少，在季延歧没有亲口说出原谅他的话之前，这份愧疚之情便不会消散。

即便季延歧已经原谅了他，他也会继续付出他的一切，去换取自已的心安。

就如同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季延歧活下去。

但感情这种东西，单方面付出是没有用的。

即便其中一人为另一人付出了自已的生命，也不见得会感情圆满。

顾无言自认为他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很正常，他也刻意收敛起了自已的情绪。

只是季延歧并非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何况，他对顾无言的所有都了如指掌。

哪怕是他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也能拿捏住。

听完顾无言说的话，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二话没说，先一个翻身，把他们的位置调换，直接将人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