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春天(33)
其言外之意是指他娶了季家大姐之后,便不需要再如此站岗了。然而那些话落入冀祺的耳里,却道人家是在警告他:人都是我的了,你还来凑啥热闹?
“难不成你们俩……”他悻悻然地盯着季博阳,又调回季银芽,紊乱的思潮显然已经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昨日她听说他是同性恋时,不还哭丧着脸吗?怎地才当天,她就迫不及待去找旧情人投怀送抱?
“嘿嘿。”看到人家气得快要炸的暴龙相,季博阳的劣根性忽尔大量繁殖。
他奸笑地拿出钥匙去开门。“有话进来再说吧。”
冀祺立刻被他的蓄意挑衅激出炎炎妒火,一口气险些喘不上去。
“是嘛。”季银芽不察现场的暗潮汹涌,雷电交加,还腼腆地附议。她有好多好多话,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明白。“进来喝杯茶再说。”
士可杀不可辱,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也没啥好谈的,他俩一搭一唱的邀请,只是徒增冀祺的愤怒罢了。
“可恶!”他龇牙咧嘴地朝季博阳挥出一拳。
不过他发麻的肢体尚未完全解套,故手脚上仍有些不灵活,季博阳俊拔的颀躯仅稍微微一偏,便轻易闪过攻击,行动间,他当然礼尚往来地回了一掌,迨季银芽察觉时,迅捷的战役已告终止。
“唔……”冀祺吃了闷亏,捧着中击的腹部闷哼。
“承让啦。”季博阳则甩甩发痛的右手骨。那一拳算是教训姐夫害老姐洒泪,他可是用尽全力哩。
“博阳!”季银芽慢两拍地斥责弟弟。这两个大男人到底哪里有毛病,怎么一碰面就是动手动脚?
她心疼地搀着意中人的臂膀。“你有没有怎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别碰我!”沉痛的低吼打从齿关里迸裂,冀祺谢绝她的关怀。
好个包藏祸心的蛇蝎美人,既然对他无意,她何苦再伪装成那该死迷人的楚楚可怜貌来折磨他呢?像这样把他玩弄在股掌间那么有趣吗?
“祺……”方才那般不顾廉耻地亲近他,已耗竭了季银芽不少勇气,如今她再也壮不起胆来消受他的拒人千里,只能受伤地捂着就要哭出声的菱唇。
“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季博阳见不得姐姐受委屈,举起拳就要再攻过去。
“不!”季银芽连忙冲过去,以自己纤细柔弱的身体护住冀祺,粼粼的秋波乞求地瞅着弟弟。“博阳……不要……”
“芽儿……”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有此举?冀祺诧异而纳闷,他真的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还怀疑?她这样做还不够明显吗?”大钝女遇大笨牛,这两人还真是绝配!季博阳瞟着他准姐夫暗示。
“但是……你们不是……”冀祺不解这会儿情敌何以倒戈?
“我们是呀。”季银芽以为他指的是她和博阳的血缘关系,她愣愣地点头,由始至终是在此出闹剧中最无辜的角色。
“没错。”季博阳等不及看姐夫吃惊的蠢相。他长臂一伸,便将她勾进胳肢窝里,并漾开孩童也似的纯真笑容,然后坏坏地公布谜底:“我们是亲、姐、弟。”
“什么?!”喀地一声,冀棋方正的下颚当场坠地。
小杜,又是我:
在这讲究男女平等的年代中,女人越来越接受新知,越来越有自我的思想,也越来越有社会地位,男人只要一个怠惰,便会让女人迎头赶上。
迎头赶上的不单单是薪资和职位,超人拍完拍女超人,蓝波打完仗后有女蓝波继续,美国国会有女参议员,英国曾有位女首相,不过咱们中国最先进,早在一千三百七多年前就出现了个武则天,说不定台湾这趟连宋扁完之后,又会再来个女总统。
因此决定自己的生活和伴侣,已不再是男性会员独享,女人也开始学男人抽烟喝酒,交际应酬,穿长裤,剪短发。
男人上酒家?没关系,女人上星期五餐厅。男人洗泰国浴?了不起?女人去洗土耳其浴。反正现在就连婚姻自主权,女人和男人一样持有。
但是这些都不打紧,最让男人害怕的是,女人也学起男人的“养鱼政策”,自此不再三从四德,从一而终。
所谓“养鱼政策”就是一个水缸同时喂养不同的鱼群,也或许是不同的水缸养不同单一的鱼(斗鱼就非如此不可,否则一夜下来,你准备盖一个鱼墓园),而通常鱼与鱼之间是不会知道有对方的存在。
我虽处在九O年代,脚下的步履马上要跨新的世纪,可是我的思想仍停留在保守的农业社会。我向往并崇尚一夫一妻制,我也坚信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配对方式,一旦我认定一个人,我就会只爱他一辈子。
注意到了吗?生态界越是高等的哺乳类,也就越遵守这个规定,像鲸鱼、海豚……除非人类自甘堕落为次等动物吧。
不小心被锁在家门外时的杂想 小娟
“我……”寂寥良久的氛围终于有了突破,却是冀祺和季银芽同时张了嘴。
两人愣了愣,又异口声:“你先说……呃……”
想不到他俩的默契这么好。
交缠的两眼不禁相视而笑,漫游在双方之间的尴尬也因此消弥一空。
“对不起,博阳是喜欢恶作剧。”季银芽羞答答地起了个开场白。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他老看她弟弟不顺眼。
“可不是嘛。”冀祺哭笑不得地叹着。“我被他整得好惨,本来我还以为他姓‘博’名‘阳’咧。”
有这种天使长相、邪魔个性的恶小舅,前途想必坎坷,起码在感情路上,他已多兜了好几圈,刚刚要不是也拜博兄的搅局,他们小俩口只怕早就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