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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悔了(23)

李见素目光没有半分躲闪,平静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郑盈猛然顿住,周围的几个和她关系要好的小女娘,也不敢再起哄。

“公主名讳,岂容你直呼?”白芨呵斥出声。

李见素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对郑盈道:“你可以质疑我与世子的婚事,也大可去宫中告诉太后,但你先前直呼我名字,方才在我掌嘴以示惩戒之后,再一次唤了我名讳……”

她吸了口气,看向白芨,“再掌嘴。”

“李、李、李见……”素字还未出口,石子路那端传来嬷嬷的声音,“万寿公主到!”

万寿公主乃圣上长女,也是圣上最宠爱的女儿。

园中众人立即躬身行礼,白芨也落下手臂,退至李见素身侧,广德方才都看呆了,此刻她也暗暗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去。

见到万寿公主,郑盈又是恶狠狠看了李见素一样,她与万寿公主本就相熟,今日又是公主办的赏花宴,万寿公主一定会为她做主。

万寿公主缓步上前,那头上的金镶玉蝶步摇,随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摇,仪态万千。

她抬了抬手,唤众人起身。

广德叫了一声阿姊,李见素也恭敬地朝她颔首,顿了一瞬,才也跟着广德唤她阿姊。

万寿公主朝她二人笑了一下,眸光落在了郑盈微肿的脸颊上。

郑盈见状,委屈开口:“殿下不知,方才……”

“不还有一巴掌么,快些掌完,莫耽误本宫用膳。”万寿公主说完,笑着朝李见素伸出手,拉住她手臂时,不重不轻地捏了一下,随后三位公主便朝湖边走去,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老嬷嬷,留在了原地。

身后再无叫嚷,只片刻后,一声沉重的闷响,令人闻声发颤。

园中紧张的气氛,很快便被湖上嬉笑的声音冲散,众人似乎忘记了方才所有的不愉快,即便没忘,当着万寿公主的面,也不敢有任何人表现出一丝不悦,而郑盈也未曾再出现。

午膳是在湖边的舫上用的,待用过后,众人散去,李见素被万寿公主留了下来。

万寿公主挥散婢女,独她们二人坐在湖边,一面往玉瓶中插花,一面对她道:“我听过你的事,真假何妨,不管你从前如何,今后你且记住,你是我李氏皇族之人,一言一行,皆是皇室脸面,万不可随意由人践踏。”

她没有看她,神情专注地望着面前花枝,挑选出一朵墨菊,用剪刀剪断花头,将花枝丢去一旁,这才抬眼看她,“明日我要去青山观,看望长公主,你与我一同去。”

李见素点头应下。

阿翁从前经常带她去道观,还会在观外义诊,自打两人入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

公主府前,李湛来接李见素。

这段时间,他们很少说话,也很少独处。

此刻马车中,两人皆是沉默,李见素一直低着头,时不时深匀几口气,那下唇都被咬得失了血色。

见她魂不守舍,李湛便问:“怎么了?”

李见素先是下意识摇头,不想告诉李湛,可很快,她又想到那些医治心病的书中所写,想要医治心病,就得先与病人建立信任,她不能什么事都装在心里不与李湛说,她需要试着让他信任她。

李见素又是匀了几个呼吸,才缓缓道出今日在宴席上发生的事。

她说得详细,连当时自己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如同擂鼓的情况,也说了出来。

其实从那之后,李见素满脑子都是她让白芨打了郑盈的画面,这是她第一次打人,虽不是她亲自动手,却是事由她起,如今说到这些,她手指又不由自主开始微颤。

李湛听得认真,从头至尾没有说话,只搓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静静地望着她。

“其实,她的那番话,又不能真的伤到我,我不理会就是了,可……”李见素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是啊,你可以继续忍的。”李湛终于开口,朝她挑眉,“那为何这次你没有忍住?”

李见素咬唇朝车外看去,“因为广德护我,白芨护我,采苓……她也为我伤了手臂……”

以前的李见素,在东宫只她一人,所谓的讥讽或是谣言,只要不会真的伤到她,她都可以充耳不闻,可现在,她不只是一个人,她身边的人会因为那些话,那些事,而受到伤害。

“那你呢?”李湛转动扳指的手倏然停住,他抬眼望她,“伤到你不算吗?”

李见素低垂脑袋,不在说话。

李湛又道:“我伤你那般多,你为何不掌我的嘴?”

“这不一样,你和他们……”李见素几乎是脱口而出,可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有何不一样?”李湛追问。

李见素再次敛眸,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你是我的夫君,也是……”

也是她的湛阿兄。

回到府邸,李湛还有事情要做,他看着李见素走进王府,才搁下帘子向城外而去。

今年的长安,雨水颇多,眨眼天色便昏沉了下来。

李见素对这样的天气格外敏感,她晚膳用得匆忙,洗漱也比平时快许多,早早就合上门窗,抱着被子躺在贵妃榻上。

屋外的风越来越大,如同巨人的手掌,在用力敲打门窗,仿佛要将那窗纸敲个窟窿出来。

门被推开,李见素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李湛回来了,她不敢去看,仿佛只要从被子里出去,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忽然,被子被掀开,李见素惊呼一声,抬手就去拉,却看到李湛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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