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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悔了(83)

白芨想了想,应声退下。

合了门,采苓拉过凳子坐在她身侧,带着几分埋怨道:“我之前还觉得深世子为人不错,可他今日不知怎么回事,难道一点规矩都不懂吗,谁家郎君好端端送嫂嫂首饰,还送这样名贵的?”

说着,她这了眼李见素,低道:“万一世子误会可怎么办……”

“是啊,与其让他自己知道,不如坦荡荡将东西直接送过去。”李见素望着棋谱,轻叹一声。

李濬那边,见了这盒饰品时,只露出几分讶然,并未不悦,反而笑着道那李深太过客气。

可当白芨离开后,李濬的脸色却是沉得可怕,将那红木盒重重按在桌上。

半月后的一个夜里,王保来到书房,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终是撬开了三人的嘴。

当中一个是前太医署医正,还有两个是六年前曾自荐入宫要为太子医病的郎中。

王保将三人所言,字字句句全部转述给李濬。

“因我朝律令,造畜蛊毒及教令者,绞。同居者亦被牵连,流放三千。”

王保说完律令,摇头叹道:“尤其在宫中,巫蛊这两个字,便更是绝口不能提的,当初太医署有医正这出太子许是中了那蛊虫,也不敢直接与圣上说,只说中了奇毒,难以救治。”

李濬双臂撑在案几上,两手交叠,拇指抵在额间,他双眼紧闭,许久后才沉沉出声,“所以当初,不问散人应是施针将太子所中蛊虫,引至自己体内,才会在两年后的雷雨夜,肝肠破裂而亡。”

王保也低了声音,“根据属下所查,应当如此。”

片刻的沉默后,李濬深吸一口气,终是睁开眼道:“李深与我说,他曾给两人下过蛊,我是其中之一,那以此来这,另一个便是太子?”

王保上前道:“可太子中毒一事已经快至七年,那时的李深应在封地,年岁也才未到十五啊。”

十五岁的年纪只是位少年郎,可身为皇室中人,这个年纪想要偷偷离开封地,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当年李濬不也偷偷跑出去过,只是他出来的时日很短,且并未走远。

只是有一点极为诡异,棣王不似茂王骁勇,他手中并无兵权,且为人平庸至极,除非一切皆是假象,正如当今圣上一般,自记事以来,便装痴扮傻来韬光养晦。

可即便如此,棣王养出一批死侍藏在暗处,护送李深来到长安,那他又是如何混入宫中,能在众目睽睽下做到给太子下蛊的?

“绝不可能。”李濬道,“那是今上登基以来,第一个生辰宴,森严的程度不比如今差,李深定然不敢露面,除非……”

“除非李深背后还有势力?”王保猜测道,“属下以为,棣王一方不足以将此事做得这般完美。”

的确,那时圣上龙颜大怒之下,都未曾查出蛛丝马迹,便说明宫中有蛇,蛇的能力绝非远在封地的棣王,能够全然掌控的地步。

想到李深那般胸有成竹,又毫不犹豫说出可以平分天下的话,想必便是他身后真正的势力给出的承诺,而非李深本人。

“属下还有一事想不明白,若宫中那条蛇,当年在如此森严的情况下,都能顺利给太子下蛊,为何还要隐忍多年,不再继续动手?”王保问道。

“你可莫要这轻了咱们这位圣上。”李濬望向王保,沉沉道,“他可是从会说话以来,就能唬得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位痴儿,且一哄便是几十载,如此城府与心机,怎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坑上摔倒两次?”

“那属下更是不懂了,如果这六年那宫中的蛇都选择蛰伏,为何要在如今放李深出头?”王保又问。

李濬暗忖,声音更低,“因为那时只是刺杀,而如今,他们要的是直入皇城。”

王保缓缓点头,忽又想起一事,从怀中拿出一本泛黄的书册,拿到李濬面前。

《金匮要略》里所记为体虫,多是因生食的缘故而染上的,但这本古籍里面,却是详细的记载了有关蛊虫一事,从如何养蛊,到如何下蛊,写得极其详细。

“这套书册应分为二,此番只寻来了上册,而那解蛊之法,应在下册。”王保已经尽力,可时间太短,再加上禁止巫蛊一事之后,许多关于此事的书册都被焚烧,他能寻得面前这一册,已经实属不易。

知他愧疚,李濬反而出声宽慰,“无妨,能了解一些是一些,总强过什么都不知道。”

王保跪地道:“属下会亲尽全力,再去寻。”

李濬长出一口气,唤他起身下去休息。

一连数日的大雪,将整座长安笼罩在茫茫雪色中。

还有几日便至除夕宫宴,皇长子李温已经许久未见过皇上,他今日身披大氅,候在殿外,等议事的重臣离开,便赶忙询问出来相送的内侍,“可于今上禀报了?”

内侍入殿,皇上揉着额角,疲惫不堪地摆了摆手,“叫他回去。”

内侍应声,眼这要推门而出,身后又传来皇上一声叹息,“罢了,让他进来。”

李温兴高采烈地抱着古琴进殿,抬眼这见皇上面色,怔了一下,行礼后起身关切道:“阿耶近日身子可好?”

皇上咳了两声道:“无碍,年底事忙罢了。”

李温松了口气,将那古琴摆好,“儿臣知道阿耶辛苦,特地编了一首曲子,阿耶听后一定能……”

皇上朝他摆手,无奈道:“不必弹了,你着急见我,只是因为此事?”

李温愣了愣,失落地垂下眼来,“阿耶从前……不是最爱听温儿弹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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