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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门的爱情出现了(28)

作者: 重皿 阅读记录

他最后推门进去看宋京绽时,他整个人沐浴在光下,发丝面容被照的金灿灿暖洋洋,让时柏不敢上前。

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从多年前就开始渴望这朵别人精心爱护的玫瑰,时柏的人生中从来只有掠夺,没人教给他如何施肥灌溉,让这朵玫瑰在庇佑下好好成长。

助理接到时柏的电话时还在和保险公司拉锯,焦头烂额的脸上半点表情也没。

开了其他的车,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时柏发的位置点。

他从后视镜看去,时柏眼睛半阖着,包裹在高定西装之下的身体有些颓然,眼下青灰,寡淡又冰冷。

像这座重工业的钢铁城市一样。

刻薄又无情。

助理问:“香山别墅那边……”

时柏启唇:“查。”他到底想要知道,究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宋京绽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助理说,明白。

景物在身后飞快穿梭,那座别墅被远远抛在后面,凝成一个黑沉沉的小点,再也看不见。

约定的是时柏随时都能过来探视,依旧由岑楼负责宋京绽的病情和心理疏导。

在这方面,岑楼的专业能力不容置疑,时柏虽然觉得岑楼为人不怎么样,但此时能将宋京绽放心交给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孩子,惹麻烦的能力是一等一的,让人疼爱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他无数次在宋京绽提及戚容时想将他掐死,又无数次为他的眼神而心软动容。

宋京绽是刽子手吧。时柏这样想。

不然怎么能做到这样冷血无情,对他半点儿都不动容。

他闭了闭眼,从来不信神佛的人如今竟然开始祈求上天。

可怜可怜他吧,

他快要被宋京绽害死了。

第17章 野望

雨幕。

四面环围的江面浮起薄雾,将整个教堂别墅笼罩起来。

阴冷潮湿的天气,宋京绽的手脚过分冰凉。

佣人们已经留意到这位暂居在岑家的小少爷格外畏寒,已经按吩咐早早铺上了绒毯,延至每一处的边角。

岑家的佣人训练有素,对待宋京绽也是毕恭毕敬,但他多数时候仍旧不跟人说话,只有厨佣上楼送饭的时候能得到他虚弱而短促的一声谢谢,眼睛里含着戒备。

其实也有马虎的佣人。

岑楼送到厨房里的单子上已经很明确写宋京绽不能吃海鲜,但厨佣忘记了,那天做的海鲜烩面,宋京绽只吃了半碗,就呼吸急促地从床上摔了下来。

幸亏岑楼及时发现。

不然宋京绽现在已经是江城的一捧土了。

岑楼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只有宋京绽依旧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屋子里,连自己差点死掉都不知道。

整个别墅上下都被牵连,自那之后,不管再忙,每一餐岑楼都最先过问。

窸窸窣窣的雨水拍在玻璃窗上,宋京绽在画画。

空白稿纸上勾勒出枝叶线条,他在画玫瑰。

或者说,他只画玫瑰。

一遍一遍,重复着相同的手法。

他穿领口有抽绳的洁白睡裙,露出的锁骨清晰深刻,长长的头发蜿蜒散下来,睫毛疏密错落,素素白白一张脸,只有唇瓣是唯一颜色。

忽然

他停下笔。

俯身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碰过雨水滑落的痕迹。可惜窗户是整个封死的,只能触摸到玻璃光洁冰冷的壁面。

“嘭——!”

“当啷——!”

是一只在雨天没有及时返航的麻雀,棕褐色的柔软羽毛被雨水打湿,它焦急之下失去方向,一头撞死在玻璃窗上。

蒙蒙血气散开。

它绿豆大小的眼珠子在临死前的最后一秒还直愣愣地盯着宋京绽。

那血气又被前赴后继的雨水冲刮,但落在宋京绽眼里的血气却从未消散。

“宋京绽、”

有人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从背后。

冰凉的手指捂住了宋京绽的眼睛,他身上有硝石和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又无情,却是宋京绽此刻唯一的依附。

他又叫他的名字,“宋京绽。”

执意将他的神志唤回来。

热热的水珠子从那大的过分的眼睛里滚下来,沾湿睫毛,也沾湿了岑楼的手心。

岑楼有宽厚的肩膀,足以装得下宋京绽伶仃的身形。

他的体温过凉,有些像冷血的爬行动物,宋京绽被冰的哆嗦了下,被抱离落地窗。

他被放在一堆有着柔软织物的布艺沙发里,窄窄小小,他整个人缩在里面,是巢穴。

动物有筑巢的本能,是幼崽最觉得最温暖最喜欢的地方。

岑楼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宋京绽手边,他的头发丝甚至跑出来,交缠在岑楼的手臂上。岑楼手里捧了本书,双腿交叠肘腕靠在椅子上,是一个非常非常放松的姿势。

宋京绽注意到那本书有硬挺精致的烫金封皮,花体字勾勒出故事书的名字。

[The Little Peince]

翻开的时候,里面还有立绘的大象图案。

岑楼少时有留学经历,口语流畅正宗,侃侃时声调温柔,就那么若无旁人地读着。

他并不动宋京绽。

但宋京绽依旧不自觉地往他这边靠,其实他听不懂这本书的意思,他少时失学,跟岑楼比起来简直不够看,但这依旧不妨碍他被图书上色彩斑斓的立绘图案吸引。

在大自然中,动物都有趋利避害,靠近自觉安全的源头的本能。

宋京绽亦是如此。

他看了有一会儿,岑楼的声音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意识深处——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