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的爱情出现了(49)
岑楼说过的话此刻还历历在目,他当时的意有所指还被孙柄权觉得是对自己能力的质疑。
原来真的是这样,他能够接到岑楼的案子,是时柏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是这样……
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啊。
如果他要孙柄权接手岑楼的事件,却至今没有对孙柄权下达任何意图的指令。
他在图谋什么呢?
又为什么会在此时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孙柄权惴惴不安。
他不知道时柏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跟他见面的,他亦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应对时柏。
直到时柏将资料袋递到他面前。
他看着时柏,颤抖的手打开资料袋。
里面熟悉的内容让孙柄权为之一振。他一张一张翻看着,甚至有些是连他都不知道的档案信息。
时柏不光调查了他,他还调查了小贾。
他终于想到了,时柏关心的并不是留置区里的岑楼。而是这个照片上的男孩子。
他急忙辩解:“时先生,我不知道其中的关系。”
他说:“是我唐突了,我给您道歉。”
同时,他也在心下生疑,这个男孩子到底跟时柏是什么关系。
岑楼,时柏,这些寻常他根本接触不到的人物为了这同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波动。
他想起临走时岑楼对自己的嘱托,叫他不要调查照片上的人。
他起初不屑一顾,现在想想却愈加心惊。
他环顾四周,冷面高大的私保伫立在四周,墙壁空荡,房间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换句话说,时柏将他在这里弄死都不会有人知道。
最多他的家人会在发现他不见之后找到警局立案。
但这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警察最多挂出失踪消息,而时柏真正想让他消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他想着想着,自己率先感到难言的惶恐,他扑通一声,支撑不住身体,滑倒在椅前。
他错了。
他不应该这么狂妄自大,认为自己可以撼动这些深扎在江城的权贵势力。
不管时柏此刻的想法是什么,对付他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对上时柏,才知道岑楼对他根本不算手段。
他脸色灰败,什么都不问了。他垂着头,等着最后的审判。
“孙先生。”时柏温言软语地开口:“照片上的人是我的爱人。”
孙柄权猝然抬头。
他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照片上的人,是那个与戚容关系匪浅的男孩子。
他与时柏…孙柄权不敢再细想下去。
时柏说:“我并不希望别人打扰到我爱人安稳的生活。”
时柏起身,走到孙柄权面前。他脸上突然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温柔神色,就像一张虚假无情的面具突然从中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真实柔软的内里。
没有人在时柏脸上见到过这样的神情。
助理将将私保带走,房间里只剩时柏和孙柄权。
孙柄权吞了吞口水,他颤抖的双肩依旧有轻微幅度的抖动。他克制着不让自己在时柏面前太过失态,对方却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撑着他的肘腕将他带了起来。
是一个很谦卑地,对对方十足尊重,但绝不应该出现在时柏身上的动作。
孙柄权戚惶不安。
直觉告诉他,越是这样的平静,内里翻腾的黑水就越能将人吞噬殆尽。
他等着时柏开口。
“你看见他的照片了。”时柏说:“我爱人是个非常胆小的孩子。”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很的轻,像是怕惊扰了那个在他们对话之间的主人公。
“他不喜欢见血,待人又温和,所以即便你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决计不会难为你。”时柏说。
孙柄权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此刻只能单薄又仓皇地一遍遍重复:“时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找他的。”
岑楼的失踪本就让宋京绽非常在意,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他岑楼被关进了留置区域,涉及的事件正是当时对戚容的看护治疗,那么宋京绽必然会猜到是谁干的。
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孙柄权还是不明白,不管他怎么立誓打包票,时柏都不会放心。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让他发生。
他垂很的低的睫毛疏密纤长,落在了孙柄权身上。
他冷静的不可思议。
犹如西方童话里被恶龙掠来的公主,他将公主囚禁在自己的巢穴当中,哪怕飞鸟掠来一眼,他都觉得是要跟他抢。
他决不允许别人觊觎他的珍宝。他卑劣不堪的心无法呈现在宋京绽面前,他怕他会吓坏他。他不想对上宋京绽躲避逃离的视线,那让他觉得非常受伤。
当宋京绽以那样的眼神看他的时候,时柏的心都要被撕碎了。
他嘴上说着抱歉,却反手捞起桌上的水果刀。
小小一只,尖端非常锋利。
孙柄权看见了,他想跑的脚步却被巨大的恐惧牢牢桎梏在原地。
他只能摇头,涕泗横流。
“对…对不起,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
他遥遥往后退。
孙柄权先是感觉到一只温柔干燥的手摁在了他的眼睛上,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触觉和听觉却更加清明。
他大张着嘴,因恐惧而骤缩的大脑空白,他嗬嗬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满腔的血倒灌他的喉咙,他趴在地上,犹如一条即将死去的流浪狗。
在他的面前,是刚刚被割下来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