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你还不是要带楚澈离开？”林雅娴语气强势：“你要真的在意这个儿子，当年你就不要把他送回来。”
“林雅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怎么不在意楚澈了？”
“你当然不在意了，你——”
“妈。”一直没说话的柯以勋开口了：“吃饭吧。饺子都冷了。”
“不吃。”林雅娴瞪着楚海星：“他那么小，正是需要家人的时候，你就把他扔回来，你想过他的感受没有？你在意过他的心情没有？楚海星，做人不是这样自私的。”
“林雅娴，我怎么自私了？我天天忙工作，累死累活，哪有时间照顾他？我让他回来，柯强不是能更好的照顾他？你发什么神经？”
“妈——”楚澈拉着楚海星的手：“你不要说了。”
“是，我发神经。”林雅娴觉得难受：“随便你想把他带到哪里，随便你想怎么样吧。反正你说对了，儿子是你的。不是我的。”
“林姨。”楚澈也急了，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拉开椅子离开。柯以勋一看急了。站了起来：“妈。妈、你——”
“别叫我。你要是我儿子，就跟我一起走，不要在这里惹人嫌。”
林雅娴说完了，也不看柯以勋就那样开门走人，柯以勋没办法，转过脸看了楚澈一眼，耸了耸肩，追在林雅娴身后离开了。
“林姨——”楚澈追了出去，可是林雅娴跟柯以勋已经进了电梯，苏染也跟着出来，看着一直往下跳的电梯数字傻眼了，伸出手拉了拉楚澈的手。
“澈？”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走吧，明天去林姨家跟她赔罪。”
“嗯。”苏染叹了口气。跟着楚澈进门，发现楚海星也不吃了，坐在沙发上，一脸气闷的样子。
楚澈跟功对视了一眼，快速的走到了她面前，一左一右在她身边坐下。
“妈。你怎么了？”
楚海星沉默，抬起头看了楚澈一眼，她的神情很严肃：“楚澈，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也在心里怪我，恨我，那么小就把你扔回来了？”
“妈你说什么啊。”楚澈一付无奈的神情：“我怎么会怪你？”
“我承认，当年的我，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楚海星不知道楚澈是不是在安慰她，可是如果时光再来一次，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我觉得我的人生必须要我自己来掌握。我喜欢拍电影，喜欢看到那些人因为看到我的电影而开心或者感动的样子。楚澈，你理解吗？”
“我理解，妈。我都理解你。”因为理解，所以他也选择了这条路：“将自己眼里的世界展现在观众的眼里，带给他们感动或者开心或者快乐。这种感觉我很理解，所以我没有怪过你。”
“可是林雅娴。她说——”
“林姨只是为我好。”楚澈叹息：“她现在年纪不轻了，怕失去。”
与其说林雅娴是在意他，不如说林雅娴更在意柯强。她每每看自己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看柯强。
事实上认识柯强的人，再看楚澈，两父子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我真的不是想你跟在我身边。”楚海星在美国时间久了，并不认为孩子非要在自己身边不可：“我只是觉得你去美国，或者苏染去美国，你们都能发展得不错。”
“再说吧。”楚澈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有想那么远。”
林雅娴这几年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还要支撑海星集团那样一家企业，她也很累。她却从来不对自己开口。
“你是舍不得林雅娴对吧？”楚海星再大度，也有些吃味：“我知道她对你很好，在你心里，只怕她比我更亲。”
“妈。”楚澈皱眉，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你说什么呢？”
“行了行了。”楚海星挥了挥手：“我回房间去休息，你们自己吃饭吧。不要为了我扫了兴致。”
“妈。”
“我吃饱了。”楚海星其实还是很伤感的，她知道楚澈今天是顾及她的面子，不然只怕早跟林雅娴去了。也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看着楚海星进了房间，苏染跟楚澈面面相觑。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苏染拉过了楚澈的手，再抱住他，小脸靠在他胸前：“好啦，明天我陪你去林姨家，你呆会先打个电话。我想林姨不会介意的。”
“嗯。”楚澈点头：“在我心里，林姨就跟另一个妈一样。我很尊敬她。”
不只是尊敬，还有同情跟怜惜。她是真的爱父亲，才会一直很在意楚海星的存在。诶，可怜的人。
“嗯。”苏染抱紧了他，知道楚澈就是这样：“走吧，你都没吃什么，我们继续把饭吃完。”
“好。”楚澈决定先不想了，明天是初一，他明天再向林雅娴替妈妈道歉吧。开林就就。
年初一。楚澈跟苏染一起去林雅娴家里拜年。楚澈昨天已经打过电话了，今天他想解释的时候，林雅娴却不让他再说了。
“楚澈。昨天是我太激动了。你要是想去美国，你去吧。我不会阻止你的。”她想了一个晚上，确实，楚澈是楚海星的孩子，她要是想把楚澈带在身边，她有什么权利反对？
“林姨。”楚澈不想再为自己解释了：“我不会去的。等我妈走了，我就搬来跟你一起住。好吗？”
“楚澈？”林雅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染在边上拉着楚澈的手，一起看着她：“是真的，林姨，我们都决定了。”
“好。好。”林雅娴很是高兴，眼光看着苏染，神情有些激动：“反正这里房子也大，你们挑好房间，我让管家收拾好。苏染，你要加油，生几个孩子，我可是想抱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