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多年，归来仍是恶女[快穿](103)
爷爷手腕一转，端腕齐胸，节目缠绕，食指勾缠中指，三指朝天。
他死死盯着那团被红线缠绕的黑雾，屋内狂风大作，外面电闪雷鸣。
“啊——”黑雾连连发出振聋发聩的嘶吼声，激的爷爷七窍流血，朝瑾被它叫唤的身形震颤。
爷爷见朝瑾身形不稳，立刻画道符咒帮她稳定灵体。
结果分神片刻，他猛地承受不住实力大增的邪灵，一口精血喷涌而出，阵法瞬间溃散，邪灵趁机逃离了老宅，消失在层层乌云后。
朝瑾眉头紧蹙，看爷爷气数已尽，他用尽全身力气，只能将邪灵打伤，却根本无法困住它。
爷爷睁着浑浊不堪的双眼，看着朝瑾怀里的姜稚鱼，他喘着粗气，随即大声笑道：“第二十二代...李氏传人拜见祖师....”
朝瑾不意外爷爷会认出她的身份：“我救不了你，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已经自身难保了。”
爷爷呼吸已经很困难了，他倚着墙，胸口剧烈的起伏：“后辈...知道，祖师已经...竭尽所能了。”
“而且，您还...帮助了小鱼...很多，后辈已是...万分感激了。”
从他在病房里见到姜稚鱼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她身上的不同，精气十足，比之前更加纯粹浓厚，这完全就是经过精密教导而进行的“取气采气”才能获取到的。
而且爷爷在姜稚鱼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且强大的力量，他以寿命为引，强行推算命盘，发觉姜稚鱼身边有一只灵鬼，后来他见到朝瑾的瞬间，一下子就认出了朝瑾就是百年前，亲手封印邪灵的李家第一代天师，其能力超凡脱俗，可与神佛共鸣，乃当世神人奇才。
朝瑾抱着昏迷过去的姜稚鱼，语气温和：“她比我优秀许多。”
爷爷知道朝瑾此话何意，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声音悲戚：“如果可以，后辈并不想....开启小鱼的天眼，这孩子过得...太苦了，天眼虽然是....神佛恩赐，可对一个孩子来说，却是....累赘。”
“所以你才将她的天眼封印，伪装成阴阳眼?”
爷爷轻微地点了点头：“天眼的强大...她承受...不住的。”
他话音一顿，随即扯了扯嘴角：“不过，现在...有祖师...您在，我就...就不怕了。”
朝瑾深深地看着他：“你这是要交代遗言吗？”。
爷爷不舍的拉着姜稚鱼的手，胸腔剧烈的浮动，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嗯，交代一下。”
“那你别跟我说，我把姜稚鱼叫醒，你们单独聊一下吧。”
最后的告别，本人应该在场的。
“不用，”爷爷摇了摇头，惋惜道，“她开了...天眼，需要...时间缓冲，强行...唤醒，容易遭反噬...”
爷爷握住姜稚鱼的手，“天眼一通，能看见众生的生死...苦乐...和世间的种种行色，我怕她...承受不住，让她...缓一缓。”
“你要是死了，她会哭的。”朝瑾都能想到姜稚鱼痛哭流涕的样子。
爷爷失笑道：“生离死别最正常不过了，就让它自然的发生就好。”
“她是我带大的，知道我心中所想，”爷爷抬手摸了摸姜稚鱼的脸颊，“她懂事...的很，我一直都很...省心，虽然她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悲伤，但是您在，我...放心的。”
朝瑾听这话，心里清楚爷爷应该知道了她和姜稚鱼的关系。
她笑问：“你知道了？不反对？”
“不反对，您是祖师，算下来是小鱼...高攀了，你们在一起...是对她好，我反对...干嘛？”爷爷咳嗽了几声，喘着粗气，“如今我这一条道...已经走到头了，她的路...还很长，之后还劳烦祖师...多多照顾我这孙女，可以吗？”
朝瑾垂眸，摸了摸姜稚鱼的脸庞，说：“我会照顾好她，你放心。”
爷爷双目满含谢意，满目惋惜和不舍地看了眼姜稚鱼，便缓缓地闭上了眼。
乌云已散。
人走了。
第46章
魂归奈何, 意为往生。
姜稚鱼看着爷爷，容貌年轻了许多，像是三十多岁, 身姿如松，双眼清明, 仿若能看透世间浑浊。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你最后一眼。”爷爷满怀感激的笑了笑。
他抬手擦擦姜稚鱼的眼泪, 笑骂道, “哭个屁，人总有会死的那天, 我也是到日子了，也该走了。”
“爷爷...我...”姜稚鱼已经泣不成声了, 哭红得双眼看着爷爷，“你能不能...别走？”
你若走了, 这世间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别怕，小鱼, 有人会陪着你的, ”爷爷摸了摸姜稚鱼的头发, 心疼道, “未来的日子还长，爷爷累了一生, 想要休息休息了, 喘口气。”
姜稚鱼想到朝瑾, 深深吸了一口气, 眼泪仍是止不住的留下来, “爷爷, 对不起，是我没用。”
若是她再厉害些, 就不会被邪灵附体，也不会害得爷爷为了救她而离开人世间。
爷爷眼中噙泪，虚弱又坦然的笑了笑：“爷爷从未怪过你，你永远都是爷爷的好孙女...”
远处传来一道钟鸣声，振聋发聩。
爷爷看了眼远方，声音淡淡道：“我走了，小鱼，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泪水模糊了姜稚鱼的双眼，看着爷爷慢慢走上一座似雾非雾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