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知春(65)
兢兢业业地守着那个日期,如等待命令降临的一瞬。
而这时的祝春知又听见齐疆说:如初爱你。
如初,多么新鲜美好的一个词。
如今,齐疆各个网站的视频播放量和广告的收益足够她养活祝春知和自己。
哪怕祝春知并不需要,可齐疆仍兴致勃勃地将她纳入未来的考虑中了。
她希望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在临熙买套小房子,最好能看到日落。
未来她将和所心爱之人,在这个温暖的城市筑巢。
只是如今齐疆的近视一年比一年严重,于是几个月后又把视力矫正手术提上了日程。
做完近视手术后,齐疆不知什么原因开始生病,给祝春知拨去电话撒着娇:“姐姐,我好像生病了。”声音哑哑的。
那边的人隔了很久才接,问:“怎么了?”
“不知道,就一直咳嗽。你要来看看我吗?”稀有的撒娇碎片。
电话那端沉默,顿了很久才说:“我看看吧,不一定有时间。”
“好吧,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齐疆认真叮嘱。
“好。”祝春知的电话挂得很快。
就在齐疆想自己难道又做错了什么的时候,祝春知又回拨电话。
“你是说这周末你会来临熙吗?”齐疆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兴奋极了。
“嗯。”
“真的吗春知?这周日临熙有场音乐节呢。你如果来的话能跟我一起去吗?”
“还有票吗?”
“肯定会有的,我保证。”齐疆雀跃极了,当时室友问她要不要去参加时,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可如果是祝春知,如果身旁是祝春知的话。
她想象不到会有多幸福。
“大概什么时候落地?我去接你。”
“时间匆促,可能见不到一面。”祝春知说完这句话之后才觉出自己的可恶,白白给人空空的希望。
“我尽可能会去,但你不要等我。”
这叫什么话,齐疆怎么可能不盼着,这样美好的期望。
可一直到星期六晚上的十一点,祝春知都再未联系她。
齐疆趴在电脑桌前怏怏不乐。
终还是打电话过去询问:“你来临熙了吗?”
祝春知的口吻简短,“没。”
“为什么?”她终于也肯坚坚定定去询问一句。
“忽然有个学术会议要参加,走不开。”
“哦。”齐疆不掩失落。
“我先挂了。”
“等等,”齐疆喊住她,委屈着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明明不能哭的,可偏偏泪水止不住。
手机那端传来一声轻磕,“没有。”祝春知否定,“你没有做错什么。”
“怎么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室友过来拍拍她的肩,递给她一沓抽纸。
“失望。”
“白天等的人没来?”
齐疆趴在桌子上闷闷地应,“嗯。”
费心思买来的两张票只用了一张。
齐疆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日落时分音乐节场内旗帜飘扬的照片,其中一张彩虹旗上写着:走,私奔!
齐疆的身边却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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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伍佰的不确定
这篇文章不会太长~
第34章 氧气
临熙的碧海之上轮渡发出汽笛声响,花流宛转承住了整个城市的美景。祝春知如何不爱这般热烈的美景。
轮渡鸣声而过,她着一件暗酒红色的大衣弯腰倾身,发丝随风颤动。
祝春知没有告诉齐疆,其实是自己与山风云雨一同到来了。
她这一趟来,甚至是在临熙大学隧道的曙光中碰见骑着单车的齐疆。
隔了几十米远祝春知也能认出她来,身上蓬勃的气息一如祝春知所热爱向往的春天。
隧道中有许多鲜艳的涂鸦,布满了青春气息。
出口的远方是流淌的海河,春日的寂冷料峭落在了齐疆肩头。
空气里全是湿重的雨,可她偏是雾野春山。
阴雨不能使她黯淡半分,她自是阳光。
那个女孩,年轻,生动,鲜活。令人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
她有着闪闪发光的未来,不应该因为一点情爱就被阻碍。
一个是腐朽的生命,一个是位于蔚蓝天空下,大好的年华。
人不该这样自私。
祝春知曾问过齐疆:“你是喜欢我还是只喜欢女生?”
“我不知道,从来没想过你以外的人。
祝春知犹豫了。
她觉得或许我并不爱她,所以可以随时抛弃齐疆。
她将自己的情绪逐层剥开,发现里面住着齐疆光明的未来。
此刻的情绪化为释然。
她想她做好决定了。
我曾迎山一层,迈出了我微小但坚实的一步步。纵然这山再与我无关,我曾见山,心怀世间坦然。
独自一人回西州后,祝春知打电话喊家政再来清除屋外墙壁上那些红漆。
早些时候她出门时,便看见了那血红刺眼的字:同性恋去死!!!
清除掉之后,没想到又被刷了层新漆。
而那些风言风语也是最先传入祝春知的耳朵里。
先是西大校园内部聊天软件中传开张祝春知与人亲吻的照片,照片没露出另一人的脸,从衣着来判断,是女人。
开着白花儿的橘子树下,平日里清冷冷的那人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如光如月。
【听说了吗,祝师跟个女人好了。】
【我就说她肯定是弯的吧你们还不信。】
【她不是有个孩子吗?】
【啊啊啊早知道我就去追她了,谁不想搂着这样的人亲嘴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