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知春(7)
赵澜争用力执着祝春知的左手手腕,白皙的皮肤上很快泛起薄红。
“等一下。”祝春知用右手拂开赵澜争戴着名表的手,抬眸瞪了她一眼。
然后她挤开人群,走到扎了好几个可爱的小辫子的小姑娘身前,缓缓蹲下,将装有小狗的笼子拎至她面前,说:“给。”
小姑娘仰头看着身旁站着的齐疆,见她点了头,才满心欢喜地收下,不停弯腰道:“谢谢,谢谢漂亮姐姐!”
齐疆薄唇紧抿着也微微鞠躬,牵着妹妹的手不自觉用力。
“该叫阿姨,”祝春知扶着膝盖起身,仅和女孩对视了一眼,然后俯身去摸了摸小姑娘的羊角辫,“乖。”
“谢谢您!”小女孩又道过一遍谢后,蹲在那里,用手指逗弄着笼中的小狗,抬起头对那个漂亮女孩说:“姐姐,我们待会儿去给她买一个大一些的笼子吧,还有玩具,要黄色的它能看见。”
“好。”
小女孩将小狗从笼子里抱进自己的怀中,而潦草的卡其小狗也抬起头看向它年轻的主人,盯了长长的一段时间。
如是风餐露宿在外飘零久,才忽遇着这么一个将它的狗生认认真真规划的人。
祝春知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赵澜争就在一旁用晦暗不辨的表情冷眼看着她。
齐疆致过谢意后便领着妹妹齐琇和一只小狗回到烧烤摊前,余光还不时地朝祝春知所在的地方望。
祝春知被人牵着手拖进那台与浮若镇格格不入的跑车中,关闭的敞篷阻断了齐疆的视线。
车内,赵澜争摘下助听器,语气似乎很疲惫般开口,“我以为我不会来找你呢,或者是等到你先去找我。秦倜,我不想用威胁的方式让你回来。”
“澜争,”祝春知的语调轻轻的,像是推开一朵挡在身前的云,“你该知道,我是自由的。”
“是,你不欠我什么,你是自由的这点我无可否认。”
“但,”她表意起了突兀的转折,“如果我一定要强求呢?”
“那我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呢,除了怨恨你之外,我没有能做的了。”祝春知的语气忽地显露着阴阳怪气。
平京赵家和陈圭璋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她想要什么,什么都不能推拒。
“那我来缓慢地试一试,秦倜,”赵澜争顺利地被她的语气激怒,将祝春知那侧的车门开启,“好好活着,我来找你。”
从车上下来后,浮若镇的闷热抔聚起了层层厚云,赵澜争降下车窗,从车门内侧抽出金柄的纯黑雨伞:“带着吧,要下雨了。”
“不了,不属于我。”
赵澜争神色有些不耐般将伞柱立在地上,关上车门道:“随你。”
车影消失在浮若镇的尘土中,霰粒般的雨滴坠下,祝春知拾起那把伞,却没有展开。
清雨将她的身体打湿,正模糊擦着眼睛旁落下的雨时,头顶多了道庇护。
祝春知抬头看,刚才那个长得极为好看的女生正擎举着一把塌了一角的小花伞站在她身边,凉润的胳膊不经意间贴着她的。
“谢谢。”祝春知对她展露着笑容,然后看见女孩白皙的颈后慢慢腾际上了绯云。
“不客气。”女孩轻轻说道,眼神微微向下,盯着对方锁骨处的一道云白的刀疤。
又见面了,姐姐。
她心下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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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微风细雨
齐疆的家在小镇的第三排,二层小楼稀疏布散着爬山藤,小院被打扫的整洁而有条理。
院墙内种着柿子树和桂花树,沿着砖缝外圈一层层的韭兰葱郁。太阳光照射到的地方被开辟出一方蔬菜的种植地,冬种黄心乌塌夏种黄瓜豇豆类类,总也能自给自足。
从怀中将热乎乎的小东西放下后,那只刚才还恹蔫的小狗便在草地上撒着欢跑。
“给它取什么名字?”齐疆问向正专心逗弄着小伙伴的齐琇。
“姐姐,我想叫它嘎嘎。”齐琇抬起头冲齐疆笑着道,露出浅浅酒窝,“它像一只小鸭子一样,跑步的时候。”
“好,那就叫嘎嘎吧。”齐疆挽起头发,从屋内拿了些东西,一边给嘎嘎喂了些蛋黄、鸡肉和水,一边对齐琇讲着照顾小狗的注意事项。
“明天还要带它去兽医站看看,提前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病,有的话也能及时救治。”
救下这只小狗并不是齐疆的一时冲动,早在一周前齐琇眼巴巴地看着大集上被摆出来供套圈用的那只卡其色的小狗时,她就知道要为这一天做准备。
如今她已把小狗的生存保障资金攒出来了,也可以让齐琇不再那么孤单。
喂过嘎嘎后,齐疆站到水池前洗净双手,问妹妹:“中午想吃什么?”
“烙饼和面条。”
“面条是带汤的还是吃蒸的?”
“都好。”
“行。”齐疆走进厨房内,没一会儿,端出几张金黄的烙饼来,说,“你先垫着,面条马上好。”
“姐我来烧火。”
“好。”正在认真把面条擀出形状的齐疆笑着看向她,齐琇正一手拿着不怎么能握住的饼,可爱极了。
于是祝春知便说:“先给饼吃了吧。”
吃完午饭后,齐琇伴着风扇的咯吱声睡去。齐疆给她准备好晚上的饭后,从外面锁上门,骑着自行车去赶下午的工作。
下了晚班之后,齐疆开着大门的铁锁时,听见门内的小狗在呜呜地叫。
进院之后,嘎嘎小小的嘴巴用力咬着她的鞋带,将她带向屋内。
床上齐琇的头发湿乱着,脸颊呈现不正常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