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可以装作一个小女孩儿就那样跟在她身边,只要能时刻看着她就足够了,然而他忘记了,忘记了就算再如何伪装,他也不是小女孩儿,就算自己的身体已经萎缩到那种程度,他也是个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说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是,一拥有了她。他以为自己可以平淡的接受这一切,但是他错了,错估了自己的忍耐力,错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他想要变回去,想要恢复到男人的样子,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旁,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那个人一直在找他吧,他把身体变成小孩子的样子才躲了过去,现在他也不想顾虑这一切了,内心的渴求占据了最上风,他想要成为她的男人,他想要拥有她。
让她看一眼又怎能满足啊,让她记在心里也是不满足的啊……他的心到底有多贪婪,他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他有多想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把她牢牢的困在笼子里,就如他以前那样,把所有喜欢的东西强势的占有……甚至是摧毁!
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对她有多少次压抑住了自己嗜血的心理,有多少次遮掩住了自己渴求的双眼,他不能这样,这次再也不能了。
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敢靠近他的温暖,这次说什么他也不会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裴逸看着坐在那一言不发的兰儿,那种倔强和固执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人,一样的执拗,一样死寂的眼睛,一样的让他放心不下。
“你的身子可以治好。”裴逸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兰儿猛然抬起了小脑袋,那双眼里是不敢相信。
“不过能治好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兄。”
兰儿点点头,眼中的光亮在点点闪烁,想到自己这个残破的身子竟然可以痊愈,一种不知名的冲击流进了心底,犹如一片死寂的沙漠,被扬起了阵阵风暴。
“能撑得过两个月么?”
兰儿点点头,裴逸也是不禁神情一松,两个月,他给师兄传信师兄赶过来,应该是足够了。
门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楼漠白走了进来,裴逸淡淡的问,“竹侧君可是有事找王爷?”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的嗓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快痊愈了?”
裴逸淡笑,“兰儿姑娘的嗓子的确有转好的迹象,不过这些日子却是避免开口,以免重蹈覆辙。”
楼漠白走到兰儿身边,捏了捏她光滑的小脸蛋儿,细细的看了看兰儿的五官,也许是这孩子成长的缘故,这五官总是带着一点点陌生,细细看去,竟然恍惚是在看一张别人的脸。
“恩,那就不要开口说话了,天色不早,我们休息吧。”楼漠白对着兰儿暖暖一笑,拉着小姑娘的手走到床边,裴逸也跟着走过来,看了眼比较宽阔的床铺,楼漠白让兰儿睡在最里面,她则是睡在中间,裴逸则是睡在了最外面,在楼漠白的心里,兰儿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自然是要和裴逸隔开的。
三人一字排开,都有些拘谨的躺着,屋子里面的灯灭了,陷入了一片黑暗,外面似乎还有着嘈杂的声音,客栈的大厅里似乎还有着人在高声喧闹,这不是一个可以安静入睡的夜晚。
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就碰到了裴逸,这是她和裴逸第二次同床共枕了,身子往兰儿的方向悄悄的挪了挪,但是也没挪多少,楼漠白干脆转身,转到了兰儿的这面,兰儿此刻正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一见,不禁轻轻的盖住这双美丽的双眼,“看什么,快睡觉。”
卷曲的睫毛在掌心轻轻刷了几下,带来了一阵痒的感觉,兰儿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小脸恬淡的睡颜让楼漠白不禁再一次感叹,天生的美人那闭上眼睛,楼漠白不由自主的还是担心了一下隔壁的情况,刚才过去的时候上官绝虽然和竹笙表面平静,然而楼漠白多少还是揣着一份忧心,那两个真的能和平共处一夜么,还真是个未知数……
楼漠白侧着身和兰儿相对,裴逸则是半天没有动作,当听到楼漠白传来平稳呼吸的时候,裴逸轻轻的侧转自己的身子,看着楼漠白对着自己的后背,俊秀的脸庞微微一动,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扯过楼漠白的一缕墨发,缠绕在自己的指间,看着自己指间那抹柔顺的黑发,裴逸淡淡的扯开嘴角。
这一晚楼漠白睡的也是比较安稳,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到了天亮,楼漠白再次诧异的发现自己是窝在了裴逸的怀里,身旁的兰儿似乎早早就起来了,反正当她睁眼的时候床上只有她和裴逸,而且自己的姿势依然是考拉抱着尤加利树的状态。
“王爷,该起了。”裴逸轻声说着,刚醒来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看着自己怀里明显一脸迷茫的小女人,裴逸的心就暖了。好看的手指游走进楼漠白的黑发之间,一顺到底的柔亮黑发自他的指间穿过,楼漠白似乎还处于当机状态。
“王爷莫不是还想再睡一会儿?”裴逸悄悄的垂下俊脸,直到鼻息喷到了楼漠白的脸上,楼漠白这才后知后觉的猛然移开身子,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这过程连看都没有看裴逸一眼。
匆匆的推开门,楼漠白用逃的速度冲了出去,刚冲出去就见到了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带着面纱的竹笙,竹笙见到楼漠白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憋了回去,只是蹦出来一句,“漠白,你醒了。”
楼漠白点点头,往楼下行去,竹笙在经过门边的时候看到了在床边整理衣服的裴逸,竹笙微微一愣也是随即快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