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大权在他手中,要死要活都是他说了算,她一个假郡主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无非就是还背着个学士夫人的名。
进退维艰之下,只能她妥协了吗?
安瑜可默默地流着泪,皇上也不理她,自顾自和怜儿逗趣,他相信,她一定会妥协,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凌王爷不忍再看,走到窗边去,想到当初楚玉也是个可怜人,穆梓音也可怜,如今却又轮到了她。他握了握拳,一边是皇家公主,还是他的侄女,一边虽也是公主,却是大梁的落魄公主,但同时也是他的外甥女,为难之下,毫无办法。
贾绝色自己心里也忐忑着,看着安瑜可流泪,只能沉默。
皇帝却有些不耐烦起来:“赫连瑜可,朕的耐心有限。”
最后,安瑜可缓缓地从脖子上摘下古越歌送他的玉佩放到地上:“瑜可配不上学士大人,更不敢跟公主抢夫婿,请皇上做主休了瑜可。今后瑜可和学士大人毫无关系,请皇上饶过他。”
皇上惊了一下,没想到她的妥协是这般妥协,他看了看地上的玉佩,忽而手就抖了,茶盏中的水倒在手上,烫红了一片。怜儿忙呼人来处理,却被他给阻止了。
他快步走到安瑜可面前,拾起玉佩:“你这玉佩从哪儿来的?”
“这是学士大人给瑜可的定情信物,如今原物奉还,再无瓜葛。”
皇上霎时后退了一步,连连吼人。
“皇上,有何吩咐?”
“快将古越歌带上殿来!”
“是。”
没一会儿,古越歌就到了,看到安瑜可满面泪痕,知道她受了委屈,心疼地不能自已。
“越歌,你娘叫什么名字?”皇上没顾上让他请安,径直问道。
“嘉义郡严氏。”
皇上惊得又后退了好几步:“严什么?”
“闺名晨茉。”古越歌恭恭敬敬答道。
“清晨茉莉花沾露,天赋仙姿,玉骨冰肌。”
古越歌震惊于他居然知道娘亲名字的来历:“是。”
“你今年几岁?”
“十八。”
“生辰?”
“八月十五。”
“你娘何时进的相府?”
“锦光五年四月。”
“你娘是怀着你进的相府?”
“是。”
“天呐。”皇上突然转了个大圈,“寻寻觅觅却就在眼前,茉儿,你为何不来寻我!”
古越歌听了,脑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皇上,微臣前头还有个姐姐。”
“姐姐?”皇上诧异了一下,“她是不是后脖颈上有一颗红痣?”
“是。”
“她现在在岳府?”
“是。”
“来人,去把古开来给我宣进宫!”
“皇上,古丞相中风好多年了,腿脚不便。”
“那朕亲自去!”皇上心急火燎地,连衣裳也来不及换,闹得德政殿人仰马翻。
凌知隐似乎抓到了什么,稳稳地守在皇兄身边,一边吩咐古越歌护好安瑜可。
到了相府,古越歌的大哥古西岚立马带了家属出来迎接圣驾,不过他比古越歌大了三十岁,看起来跟长辈差不多。到底是老狐狸,看到古越歌只是笑笑,没有多余的话便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皇上身上。
“古开来呢?”
“我爹中风已久,连话也说不出,皇上有什么话问微臣就行。”
“古越歌的身世你知道吗?”皇帝龙目一瞪,吓得古西岚退开去。
“不知道。”古西岚尴尬地退开,只能领他去古开来的院子。
皇上面对即将要爆出的秘密,已经顾不上了,看到古开来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动作还是轻缓了:“古开来。”
古开来头发已经花白,室内看得出是刚刚打理过的,但还是萦绕着一股异味,听到皇上的叫唤,微微睁了眼。
“朕知道你说不了话,但是眼睛还能眨吧!”
古开来眨了眨眼。
“朕问你,古越歌是不是朕和清茉的儿子!”
古开来瞪大了眼,最后还是眨了眨。
“你为什么不告诉朕!”皇上暴怒。
古开来淡淡地合了眼,突然又睁开,盯着古越歌身后的书架一动不动。
“朕问你话呢!”皇上的怒气让这屋里顿时冰冻三尺,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古越歌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书架,发现那是曾经他最爱看的一本书,他伸手取了《古越词曲》来:“丞相大人,你是想看这本书吗?”
古开来眨了眨眼,却又闭上了,似乎不忍再看。
皇上大力地将书夺去,看到书中娟秀的字体顿时愣住了,刚开始还慢慢看着,到后面却越翻越快,最后只剩下两个字:“清茉。”
安瑜可就站在古越歌身侧,忽而听到门外一阵撞击声,还有刀剑的声音,不断有鲜血溅到淡黄色的窗纸上。
凌王爷一直站在皇上身边守着,全身心只注意皇兄的安危,对窗外的事情,心知肚明,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古开来听到声音却发出了重重的“呼呼”声,瞪着皇帝,像是愤怒又像是恳求,可是看着皇帝那决绝的眼神,最终还是无奈地沉寂了,只眼角流下了悲凉的泪水。
可没过多久,外面的声音就悄悄地消弭了。
相府屹立四十载,最终还是倒了。
“皇上,古府叛党全部都已经铲除。”此刻的钟毓珏一身戎装,白色的战袍上面沾染了几滴鲜血,带着异样的艳丽。
64 <瑜可>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岳府的叛党也已铲除,只是岳驰方不知何往,请皇上恕罪!”钟毓瑾也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