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他被我的话噎了下,“也许刚才应该跟你说‘你是乞丐’?”
“啊……这样说不定我真的会赖着你不放呢!”我点点头,没从这另一个从天而降的馅儿饼里恢复过来。
“……”听见我的调侃,他又恢复了冷冰冰。踟蹰了一下,他还是小心开口,“Rachel,你现在失忆了,我就想问问失忆后的你对我有什么感想?”
“很帅气,很有钱,挺温顺,但我知道你的友好是装出来的。”
“……”他愣了愣似乎有些敬佩的目光,“看样子失忆以后,也是聪明人……”他小声咕哝了一声,而我则挑了下眉毛。然后他又接下去说起来,“呃,没对我有其他感情吧?”
“你太自恋了,虽然我不知道之前我们订婚是不是基于感情……当然看上去并不像是,但现在的我还不至于因为你的脸蛋而一夜之间喜欢上你就是了。”我抿了抿嘴唇,“对了,你听完是不是有点伤心?”
但我却发现他的表情一瞬间欢快起来:
“Rachel,虽然失忆对你是件糟糕的事情,但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喜欢失忆以后的你?”金叹笑了起来。
“什么?难道一夜之间爱上的人是你?”我虽然尽量不让自己太逗比,但他这句话实在太有冲击性。
“你也太自恋了。”他回答道,“但我好像真的一夜之间喜欢上了另一个人。”他小声说道,却被我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你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反问,而他的表情则一瞬间警惕起来,见我的脸上没有半点怒意,他才小心地点点头。我跟着点点头,善解人意地说道,“我们互相都不喜欢对方,你现在又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我们为什么不取消婚约呢?”
他原本欢快的表情收敛起来,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一直困扰着他的并不是我,并不是这个未婚妻,而是更加巨大更加难以招架的一种力量,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一种他依靠着却又畏惧着的力量:
“因为我们都是财阀之子。”
我也跟着沉默起来,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从前看过的小说、电视剧,努力去理解“财阀”二字究竟有多沉重。虽然虚无缥缈,但我觉得自己仿佛还是能抓住些什么东西的影子。所以我懵懂地点点头,表情里也终于沾染上一点与他相同的表情。
果然一切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方才还立誓要赶紧融进生活环境,真的是个艰难的任务呢。
“对了Rachel,医生说你如果愿意的话,明天就能出院。”
“那你明天送我回家么?”我望着他问道
“你的家在韩国。”他打趣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你这回来,好像是为了来看我这个未婚夫。”
“说明我还是挺关心你的。”我跟着一起揶揄起来。
“哈哈哈哈,失忆前的你应该是关心我们两家未来的生意。”
真是个悲哀的真相,我在心里默默感叹。
“我在这儿留学,不过你住在我家好像……”他有些面露难色。
“既然是财阀,应该可以住高档酒店对不对?”我睁大眼睛,总感觉自己说起话来还是带着贫民的土腥味儿。
“那我今晚替你去订一下。”他回答完,我便点点头。
离开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才重新转过身,看向已经躺下拨开电视的我:
“对了,你母亲好像不能来接你,她最近有一笔很重要的生意。”
“……”我愣了愣,似乎有些明白这具身体的悲哀了。
“你母亲再婚对象的儿子好像会代替她来接你。”
“……好复杂。”我重新思考了一遍,“再婚对象的儿子……这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根据出生日期,应该是你哥哥。”金叹说完,我茫然地点了点头,“他好像明天就能到。”金叹补充道。
“嗯……”我皱了皱眉,再一次感觉压力山大。当他重新转身准备向外走去时,我便再次开口:
“慎重起见,金叹,告诉我这位哥哥叫什么?”
他则愣了愣,重新转身看向我:
“崔英道。”
※
从医院出来后,我被金叹带去了一家名叫“宙斯”的酒店。
听见这个名字时就感觉各种土豪,去了这个地方,我愈发坚定了自己对它之前的定位——这还真是一家让我想象力匮乏的土豪酒店呢!
脸上还贴着纱布,手臂更是一碰就疼,我就这样小心挪到了房间门口,金叹的保镖把日用品全部送到房间的时候,我还冲着那群保镖咽了两下口水。
穿着休闲的金叹看了看手表:
“看时间,崔英道应该已经到美国了。”
“哦……”我小心点了点头。
“怎么了,出院了反而没有医院里那么生龙活虎了。”
“我有点不能接受这样华丽的发展。”我四处打量着房间的布置,那欧式墙纸,那软得简直要陷进去的沙发,还有那简直要闪瞎眼的水晶灯,一切都让我幸福并压力着。
“噗,”他好笑地转过头,当重新看向我的时候,他说道,“那我先走了,对了你的手机好像也在空难里丢了,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
“哦,我会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意识到他的话后我很快扭头看向他,“诶,你不等我哥来?”
“……”他又一次沉默起来,表情也跟着差了,难…难道……这中间又有什么隐情?诶,有钱人还真复杂!“我们…关系不太好。”
啧,还真是的!金叹啊金叹,你到底有没有朋友,怎么都是关系不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