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张将军可是在苦恼她的生辰礼?”
“是啊。这丫头挑剔得很,以往我送她什么,她都嫌弃。”
“那你以前送她什么?”
“送过绣架,送过簪子,送过书,送过衣裙,还送过玉石,但是她没一样喜欢的。”
“你很有心,不过送的礼在我看来不功不过。虽不令人欣喜,但令人嫌弃的话,大概就是其他人送的比你这个亲哥哥要好,因此才嫌弃了。”
张拓奕的神情滞了一下,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哈哈,就晓得。”朱孝宁笑得眯了眼,“无妨,你今年偷偷地问问其他人送什么,再挑更好的送去就不会嫌弃了。不过……”
“不过什么?”
“最好的就是送她求而不得的。”
“求而不得?”张拓奕若有所思,忽地一拍脑袋,“我想到了。”
“那便好。”朱孝宁放心道。
“太阳落山,这山谷里过不多久就全黑了,公主,我们回吧。”
“也好,这会儿看三丈外已有些模糊了。况且宴席该结束了,孝旻回去若不见我,会担心的。”
“嗯。”
朱孝宁在前,张拓奕则跟在后头,看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谁也没说话。
“那是皇长孙吗?”
“靛青色骑装,应当是他。”
“他身后的是谁?”
“不认得,也许是某个大臣。”
“那一起,嗯——”
朱孝宁正诧异,倏地,左侧的林子里一阵骚动,几个黑影如箭般蹿出,其中两个迅速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林子里拖。
张拓奕猝不及防,被两个人缠上。幸而张拓奕武艺高强,未落于下风,三下两下便挑了一人的剑,将他的手掌钉在了地上,发出震天的惨叫。
另一人见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急退一步,想往林子里撤。但是张拓奕速度极快,一脚便踢了他的下阴,下一瞬便蜷缩在地上哭喊着打滚,再也爬不起来了。
“公主!”
“唔,唔……”朱孝宁被人捂住嘴巴,只能闷闷地发出求救声,手上也不停地挣扎着。
“不好,认错了。是个女的。”拖她的人,似乎发觉不对,但是来人凶悍得很,一记刀柄敲在了朱孝宁头上。
朱孝宁头上受击,眼前便红了,尽是血腥之气,她手脚无力,两人却还在商量着是杀人灭口还是留她一命留条退路。
“公主?”张拓奕找不着她,朱孝宁又发不出声音,两人都着急万分。
“不好,有人找来了。快撤!”
“那她?”
“杀了!”
朱孝宁心下骇然,隐隐约约地还听到朱孝旻喊姐姐的声音。她正张嘴,一把匕首已扎进了胸口。
“叮”一声,飞石打来,匕首扎偏,两个黑衣人见张拓奕竟已寻到,飞镖射出便疾速撤退。
“公主!”张拓奕见朱孝宁胸前鲜血直流,身子摇摇欲坠,一步奔向前,正好将她揽进了怀中,“公主!”
“姐姐!”朱孝宁侧过头,看见朱孝旻正带了一队人赶过来,虚弱地一笑,眼前彻底黑了。
☆、15聪明
“姐姐!”朱孝旻见她面上、胸前尽是鲜血,一声嘶吼奔上前来,再看两个受伤的黑衣人还倒在道上,朝黄识使了个眼色,黄识便指挥着卫兵将二人拿住了。
“公主受了伤,快叫军医!”朱孝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受伤,张拓奕自责万分,双目通红,吼道。
“快叫军医!”彦王恰好赶来,朝身后喝道。
张拓奕抱着朱孝宁迅速回了帐子,军医来得很快。
匕首扎偏,在胸口上方两寸,加之力道不很重,只扎进一寸左右,并未入心脏,也无危及生命。但是以他的手法,给士兵们治伤还好,碰上这娇滴滴、细皮嫩肉的公主,却生怕留下疤痕,反惹上头怪罪,给她止了血之后便不敢动手。
军医站在帐外不肯动,彦王也同意他的说法,只是这一时半刻也请不到太医。
张拓奕急得想掐死他,不过想想军医的话也对,思忖半刻,吼道:“嘉冲,你弟弟不是在城外吗?
“是。”卓嘉冲应道。
“快去找卓太医!快!”张拓奕推搡着邱翎。
朱孝旻也想起医术高明的卓嘉辞来,忙让人去请,邱翎早被张拓奕推着上了马往外去了。
卓嘉辞听闻公主受伤,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太医院院使罗大人和一位女大夫。
有两位太医在,朱孝宁的伤便不是问题了。
朱孝宁醒来时,正是夜半无人时,脑袋昏沉,手脚沉重,口舌干燥,干得她一阵阵咳嗽。
“姐姐!”朱孝旻一直守在外间,听得内里的声音,也顾不上忌讳,就奔了进来,“姐姐,如何?”
婢女见朱孝宁一直在干咳,忙端了白水来。
朱孝宁喝了一盏的白水,经婢女抚背缓息才渐渐平静下来。
“姐姐……”朱孝旻看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因为刚发了高热艳红如火,心疼得难以自抑。
“孝旻,别担心,我没事的。”朱孝宁靠在床上,声音虚弱,神色却颇欣慰。
“姐姐,你是不是早知道有人图谋不轨?”朱孝宁没有要继续休息的意思,反而似是有话要说,朱孝旻便将心中压了两天的疑惑问了出来,“你那件靛青色的骑装……“
朱孝宁缓缓摇头:“不是知道,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真的有人要加害于你。”
“姐姐替我挡了灾祸,孝旻心里真是万分难过。”
“歹人可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