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手人高马大,摘了头盔,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宝哥!”
竟然是近两年不见的单一鸣。
秦宝喜出望外:“单一鸣!”
现场人多,单一鸣没多说什么,递过来一直头盔:“上来。”
秦宝也不找自家的车了,接过头盔二话不说便跨上了机车后座。单一鸣发动车子,声浪中机车破开人群往帅气离去。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单一鸣兀自驶向了外环,等上了快速路便越骑越快。
空气燥热,风噪在耳旁掠过,秦宝的肾上腺素也在不断飙升。
什么失落与茫然,什么舍不得,都在速度与激情中烟消云散。
单一鸣在首都市郊的一个小山坡上停下,把机车放在一棵粗壮茂密的香樟树下面。站在高处,正好能看见下面长满了芦苇的湖。
“秦宝——”他朝湖面大喊,“毕业快乐——”
秦宝:“……”
什么偶像剧行为?
单一鸣喊完,邀请秦宝:“来,你也喊两声。”
秦宝走上前:“单一鸣——你是个傻逼——”
单一鸣无奈:“我当年高中毕业就来这里大喊放松,寻思带你也释放一下,你知不知道好歹?”
秦宝推他一下:“你不是傻逼么?离家出走不带手机,很硬气是吧?这么两年音讯全无,电话也不给我们打一个,你还有脸回来?”
单一鸣自知理亏,摸摸鼻子:“我不是想着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吗?”
秦宝:“我看是惊吓。”
单一鸣成熟了,也晒黑了,年轻的脸上多了一点沧桑,就像这两年不是车队,而是在外面做苦工似的。
许久不见,两人并没有变得生分,单一鸣也还是那个单一鸣。他一直都在关注秦宝的动向,看秦宝的广告、电影,也看秦宝的秀,对此感到很是欣慰自豪。
但是关于他自己的,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唉,以前以为首都够大,自己厉害得不得了,心比天高。真正地接触了那个圈子,才知道什么是高手如云,人外有人。”单一鸣讲着自己的经历,“我在车队的发展不理想,今年有机会接触到公路赛,都没能入围。这还只是国内的赛事,国际上那些……凭目前的我,想都不要想。”
秦宝很关心:“怎么回事呢?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单一鸣摇摇头,原因很复杂,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只能归咎于技不如人。不过他没那么容易轻言放弃:“你放心,我还撑得住。现在还这么年轻,我打算再坚持两年再说。”
秦宝点点头:“是,不行就练呗,多找自己的不足,我相信你能追上去。”
“收到。”单一鸣笑,“我争取一下,看能不能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送你一张锦标赛的票。”
秦宝鼓励:“都还有好几个月呢,你加油。”
单一鸣:“倒是你,很给我们长脸,我们车队好几个Alpha都是你粉丝,天天在我面前说要追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秦宝:“算了吧,搞事业呢,没空。”
“好样的。”单一鸣摸他后脑勺一下,“先搞事业,等以后想谈了,喜欢什么样的哥先给你掌掌眼。”
秦宝觉得单一鸣比自己还不成熟,“哼”一声:“走之前宝哥长宝哥短,现在回来你还成哥了。”
心道,他想谈的那个用不着谁掌眼。
涂逸森不在,他们两个还是去了以前常光临的那家烧烤店,只不过都没有喝酒。单一鸣还要赶回去,车队在距离首都近三百多公里的潼州市,他得参加第二天的训练赛。
两天聊到深夜,单一鸣把人送回家才走:“你生日我再回来。”
秦宝挥手:“行了,去吧。”
机车远去的轰鸣声惊动了不知哪家的狗,别墅区的灯亮了。秦宝蹑手蹑脚进门,家里很安静,没人等门,质问他高考结束后去了哪里。
他顺利地溜回二楼房间,洗了个战斗澡,躺在床上时发现丰楚给他发了信息。
丰楚:[宝哥,【委屈】【委屈】,网上都说你和单一鸣谈恋爱,你快解释一下。]
[照片.jpg]
[照片.jpg]
秦宝点开照片,竟然是他出考场时被拍的。
一张是他接过头盔,正跨上单一鸣的机车。
另一张是他上车后抱住单一鸣的腰。
两个人的脸都被拍得很清楚,看起来又亲密又叛逆,在一群经过高考摧残后面露怅然的学子中显得很高调。
网络上到处都在传这张照片,说秦宝谈恋爱,还有一堆人在喊好好磕。
秦宝回:[……无聊,那我要是和你出去被拍到,是不是也要解释一下。]
丰楚:[说得也是。]
秦宝打字很快:[他们拍着拍着就习惯了。]
丰楚:[嘤!]
不用再无休止地做题、复习,不用担心考试,未来一周也没有工作安排,秦宝还以为从此可以无忧无虑,每天睡到自然醒,谁知第二天他醒得比平时还要早。
老爷子在花园里打太极,秦宝跟着学了一会儿,又进屋去看陶妈妈做早饭,总觉得哪里空空的。
七点半秦先生下楼来,告诉他:“昨天有人送来一束花,说是给你的,我先放在花房里了。”
秦宝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空空的,原来是在等那束花。
这次会是什么花?
他来到花房,看见大理石操作台上的陶制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香雪兰。
果然又是球根类花卉。
不必署名,就知道送花的人是谁。
清晨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来,照在秦宝的脸上,照在香雪兰旁边精美的卡片上。他的心里很满,像什么快撑破了,要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