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瞳仁就像是一汪深潭,里面藏着无数的思绪,云御尧说的却是淡然,清冷一语,直接将章太守的顾虑钉死在了台面之上,抿着嘴,上前一步,他还想再说几句,云御尧却在这时将手一扬,直接阻止了他。
“不必多言,孤心已决,而且说到底,这都算是孤的家务事,你们这些个老头子插什么嘴?怎么,想zuo孤的主?要不要孤去禀明了父王,有人想要顶替他的位置管教儿子!”
“臣等惶恐,臣不敢!”
噼噼啪啪跪下一地,众臣们心中皆是叫苦不 言,王上就是王上,一句家务事,定死了他们不得插手,一旦坚持,怕是当真会有僭越之嫌疑了。
只是,那是西唐遗孤,叫他们怎么可能就此甘心放弃劝说呢?
到底是古代之人,不仅迂腐,而且坚持到近乎偏执的程度了,抱着那些个酸腐老旧的思想,自诩对帝王忠心耿耿,所以哪怕是当真触怒了王上,也还是有人会顶风而上,冒死进言。
“王上,其实以您的年纪,也确实到了该立后之时了,您今次就算是不提,臣等也会奏折建议的,只是王上啊,请听微臣一言吧,王后之位,断不可如此轻率就给予亡 国之女啊!”
“王上您若当真想要立后了,可以从后宫之中仔细挑选,如果后宫没有您中意的,臣等也可以为您去民间寻娶一位好人家的女子,怎么样都会配的上您的。”
“是啊王上,您想想看,这天下美女无数,后宫佳丽还三千,您挑选哪一个不行,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她?她若只是低微卑贱也就算了,最为关键是的,她的shēn份……”
“她shēn份怎么了?”
若非看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老臣,他才懒得听他们多说一个字,不知收敛不说,竟然还一个个的蹬鼻子上脸,还敢说她卑贱?只是亡 国之女而已,又不是她的错,怎么就卑贱低微了?
“shēn份算什么?孤是娶妻子,不是娶她的shēn份!她是瑶池仙女也好,村妇野姑也罢,孤说了要她,就是要!与她的出shēn没半点关系!”
他是当真没有办法理解这一群子酸腐老头子,成日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一个shēn份而已,有什么可忌讳的!
“那后宫佳……”袭朝文的。
“美女如何,佳丽又如何,没一个孤看了能硬的起来的!”
……硬?
好吧。
脸色很一致的黑了下来,群臣们纷纷咋舌不已,果然是他们的王上,说话一如既往的不拘小节,什么都敢说。
“王上,请注意礼仪啊……”
“礼仪那等虚无玩意,遵从它作甚!你们不是不知道孤的脾气,还敢拿它来说事?恩?”
“可是王上……”
“怎么,难道孤说错了?你们就非要孤把话挑明了?成,那孤这样说吧,男人跟女人,不就这么点事?事实而已,有何可忌讳的?孤连硬都硬不起来,还怎么传宗接代?”x0pa。
寻常男人提及这种事,哪个都是避之不及,甚至会觉得颜面尽失,可是云御尧却坦荡的很,说的丝毫都不扭捏。
确实啊,事实如此,他没什么好遮掩的,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他又不是当真不举,说白了,只不过他的命 gēn子认人罢了。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旁的女人再怎么美艳媚娇他都没有半点反应,可是一看到那小丫头,就硬 邦 邦!
“你们不是都很能gàn么,每年都往孤后宫塞女人,还个个吹嘘说是绝代佳人,怎么就没有一个孤看的上眼的?别说硬了,孤看着那群子矫情zuo作的女人就想吐!这其中,以李太傅你的女儿为首!简直倒尽了孤的胃口!”
李太傅之女,就是秀香佳丽,李太傅正因为她的事情而着急,努力为她周旋,想要将她救出来,同时也恨毒了唐陌,所以自然反对之声最甚,只不过,他那么点小心眼,云御尧岂会看不穿?
所以啊,他既心思不正,那么他也就懒得跟其兜圈子了,几句话甩下来,直接叫李太傅面子全失,这往后,怕是再也没有办法在群臣之中立足了。
“王……”
“孤以为,孤肯要女人,你们就该烧高香了。”
平常也不知道都是谁在那里着急,天天一封封的折子上来抱怨他不懂孝道,不知道为了祖先传宗接代,现下他娶了妻子又能生孩子,不是正好么,还在那里啰嗦个什么劲?!
“可是王上,她……”
“闭嘴!就她了!孤在这里只说一遍,除了她,孤谁都不要!你们要是再敢反对,阻挡了孤娶她为妻,孤就让云汜,断子绝孙!”
……
倒chou气声接连不断,云御尧这样一番话,算是彻底断了群臣们的念想了。
果然是他们云汜国以冷厉强硬著称的帝王,连这种话都敢说出口,而且他们都很笃定,王上绝非戏言恐吓而已,若当真阻挠了这一段他与那女子成婚,以王上的绝情,怕是当真会孤shēn终老的。
云御尧斩钉截铁一席话,震的全场人皆是头皮发麻,这下子,总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所有的劝阻,也都只是在喉咙口打了个转便又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让他娶亡 国之女总好过云汜没有后代。
真是冤孽啊,冤孽!
“咳,王上。”
清了清嗓子,先前一直没有动静的夏老将军突然站了出来,微微笑道:“这既是王上的家务事,臣等确实不便插手,众位同僚们,王上既想立后,那就由得他去吧。”
“诶,夏老将军说的有理,罢了罢了,臣等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