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舟只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一催马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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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和诸弟子正在紫霄宫论事,申时将至,俞莲舟莫声谷二人却还未赶到。
殷梨亭按耐不住,来来回回在紫霄宫门口张望。不是他心浮气躁,而是三哥五哥都出了事,生怕他们也一去不回。
殷梨亭忍不住道:“师父,弟子下山接二哥七弟去。”
张三丰一捋白须,沉吟道:“去罢!若酉时还未归,便先回武当。”
没想到刚跨出殿门,就见两人打马驰来,正是俞莲舟莫声谷。
殷梨亭心中石头顿时落地,高叫道:“二哥!七弟!”
两人看见殷梨亭,翻身下马,莫声谷几步奔过去,异常开怀道:“六哥!你准备来接我们么?”
“师父见你们申时还未归,不免担心,差我来看看。”殷梨亭此时倒不好意思承认了,复又问:“可是途中甚么事绊住了?”
俞莲舟上前道:“想必去华家村找大夫耽搁些许时间。”
殷梨亭不禁愕然道:“找大夫?二哥,你怎么了!!?”
“六哥你想过啦!是我们半路听说有个神医能肉白骨,想着三哥的病,聊胜于无,有半点机会也是要试一试的。”
“那……神医呢?”
“甚么神医?神棍才是!我揍将一顿扔河里了!”
殷梨亭听得好笑,但一想到三哥的伤势终究无妄,又是喟然。
回到紫霄宫,宋远桥张松溪连忙迎了出来,几人互相慰论,却少了两人,不禁顿感世事难料凄凄然。
张三丰见两人平安归来,不免心舒。
俞莲舟细细将临安一行龙门镖局灭门之事禀告给张三丰,众人皆唏嘘不已。
“没想到这人说到做到,如此狠毒不留余地。”殷梨亭对那几十条人命甚感可怜。
张三丰如今大事都交与宋远桥亲监,也从未让他失望,道:“远桥,目下你怎么看。”
宋远桥恭恭敬敬道:“事关重大,弟子不敢妄下结论。但五弟必然参与了王盘山一事,如今……生死未卜,终究还是跟天鹰教有关。”
“师父,我这就找天鹰教去!”莫声谷还是最纠结于此,他绝对不相信张翠山会做这种事。
宋远桥低喝道:“七弟!莫要胡闹!”
武当门下,大师兄权威最大,宋远桥为人端严,自俞莲舟以下人人对他极为尊敬,莫声谷听他一喝,自然不再莽撞多话。
张三丰知晓诸弟子心意,缓缓道:“为今之计只有先看时局,谋定而后动,皆不可大意鲁莽行事。武当正值风口浪尖,江湖,风波欲起啊!”
众人又噘论好一会儿,莫声谷又给他们讲起华家村神棍,气氛微微缓和,冲淡一室凝重。
俞莲舟问道:“三弟的现下可有好转?”
张松溪怫然摇头,说道:“还是无变化……这么久,也不见得三哥开口说过一句。”
“唉……”
殷梨亭想起三哥眼神空洞,了无生气的模样,又湿了眼眶。
门外突然脚步声起,一小童气喘吁吁满脸绯红进来禀报道:“观外有……一女子求见祖师爷,说故人有托,前来相还。”
莫声谷霍的站起,被俞莲舟一瞧,又讪讪坐下。
几人对望一眼,又听小童嗫嚅道:“那女子还说,还说……”
宋远桥道:“说了甚么只管道来,不用避嫌。”他声音平平淡淡,自有一股威严。
“那女子还说……说三师伯欠她钱,翻倍利滚利甚么的,今儿要尽数讨回去!”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事关俞岱岩,也顾不得这荒唐至极的说法,让小童速将人请来。
话说思谭终于爬到武当派正门,见大门漆端严黑色,雄浑壮阔。匾上苍劲有力提了“武当”二字,深有名门正道侠义风范。
但见门口立个小道童,手执拂尘可爱的紧,思谭大乐,连忙蹦哒过去,蹲着身子问道:“小朋友,你们这里是不是武当呀?”
小道童一愣,随即颇恼,皱眉道:“我不是小朋友!”
思谭哈哈一笑,不顾小孩子挣扎,捏捏别人脸蛋道:“好好好!你不是小朋友,你是别扭的小baby~”
“你才卑鄙!”小道童恶狠狠道:“闲杂人等不得在武当门前喧哗!”
思谭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玩。笑道:“姐姐可不是闲杂人等,喏,我要找你们张真人!快去传话罢!”
“你找祖师爷干甚!?”
“受故人所托,送礼。唔,俞岱岩你认识么?”
“我三师伯如何不认识!”小道童白她一眼。
思谭眯着眼笑的贼兮兮,说:“你三师伯搞高利贷,欠我五千……不!五万两!如今利滚利钱生钱,一比十翻倍……我来找他要钱呢!还不快去通传?嗯嗯?”
小道童目瞪口呆,但也不是不明事理,这人虽然行为古怪说话听不懂,但怀远师叔说过,越是奇怪的人越有过人之处,当即对思谭说:“你且在门外暂等。”
不过一刻钟,那小道童便回来,对思谭道:“你随我来。”
思谭整整裙衫,笑道:“带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正太
十六章
刚进派门便见个一丈来高的巨大方鼎,燃金丝高香三柱。武当本就是道教,遵循启至,悟道贵德。
思谭跟在小道童身后东张西望,好似在逛旅游景点。武当虽是名门大派,但屋宇平常毫不奢华,滴水檐下提有《庄子》《易经》《老子》,字体雄浑苍劲。绿树成荫,处处古朴沉端,简洁严谨,仙道贵生,亚青石铺就的小径延伸到各处。